正德外记_第六部分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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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部分2 (第4/7页)

,往往就是生死出入。”

    “那么,你扣皇上的朱谕——”

    “不!”向秀打断他的话说“江将军,这个‘扣’字,请你收回。我怎么能扣皇上的朱谕?”

    “好!还给我!”

    “这又不便奉还,事情没有办完,我得奏复了才能结案。”

    “奇怪了!”江彬终于翻脸了“向秀,你什么意思,你要复奏,是你的事,扣着皇上给我的朱谕不还我,你也欺人太甚了!”

    “哼!”向秀平时很受江彬的气,这时忍不住一下子爆发“江彬,我告诉你,杀赵之静是成全你,等于替你灭口。为了顾全大局,有心不作进一步追究,是希望你有所警惕,善保富贵!谁知道你还是这样子跋扈不驯,真是岂有此理!我再告诉你,朱谕是何等神圣,应该如何尊敬,你随随便便派个人就拿了来,是大不敬!你要严参向秀,我还要严参江彬呢!倒要看看,谁参得过谁!”

    江彬从得宠以来,何曾受人如此痛斥过?气得脸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向秀余怒未息,向上一指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看,朱谕就供在上面;你要拿,你自己去拿。”

    江彬一看向秀脚步站得很稳,不由得有些气馁;心想,今天自己“轻敌”失于冒昧:再闹下去,没有好处。于是找个借口,冷笑一声说:“好!我今天还有事,没有工夫跟你争。放着你我不死,总有一天跟你算帐!”

    说完,大步而去。向秀也不送他,管自己定一定神,思索如何处置此事。

    就在这时候,乔宇来拜访,一见了面,第一句话就说:“向公,向公,今天我服了你了!”

    “你是指我跟江彬冲突那件事?”

    “是啊!我是到了你这里来才听说的!好痛快!好痛快!不过——”乔宇忽然发愁了。

    乔宇是替向秀担心。江彬这一次受了如此一番挫折,必不甘心;会想尽恶毒的手段来报复,使得向秀防不胜防。

    “老兄的关切,心感之至。我自己当然也想过,得罪了江彬,会有什么后果。”向秀笑笑说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

    这表示向秀想得很深,充其量一死,而死不足畏。这样的气概与忠于职守的决心,乔宇当然很佩服;但亦更为担心,怕向秀既然是这样存心,行事更无顾忌,最后终于;为江彬所陷害。求仁得仁,在他本人或许不以为憾,而为国家却不能不珍惜人才,为公道更不能不防江彬的阴谋。

    因而不免谆谆相劝,劝他也要耍要手腕。守正不阿的宗旨,不容迷失;而守有守法,总以圆滑为主。

    “老兄的指教,完全出于爱护之心,我一定听劝,勉力去学圆滑的手段。不过,我亦有一言奉劝,老兄善为人谋,自谋亦不可疏忽!照我看,江彬最痛恨的人,我还只算第二!”

    “是!”乔宇答说“第一我是当仁不让!不过请不必担心;叨在知交,说句老实话,应付小人的花样,我懂得多。”

    “只不可掉以轻心!”

    “敬闻尊教。”乔宇答说“此后还要多取联络。”

    “那当然。如有什么消息,或者为难之时,我一定首先向老兄来请教。”

    乔宇的来意,就是希望向秀就这么一句话。目的既达,欣然告辞。到晚来在灯下盘算,外有向秀,内有张永,同心协力,随时呼应,对付江彬,可以不愁了。

    三更时分,蒲海细雨,乔宇正在批阅一件裁减冗滥京军及边军,节减巨额军饷的计划,忽然后面窗户洞开,砰然一声,接着是一股峭利的寒风扑了进来,让乔宇打了个寒噤。

    有个小书僮,抱膝打盹,竟未惊醒。乔宇不忍唤醒他,自己去关好了后面的窗户,等转过身来,不由得一惊,只见书桌旁边,站着一个瘦高身材的汉子,一身玄色夜行衣靠;头上裹一顶玄色头布,布梢从后往前绕过,遮掩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很大的眼睛。更触目的是,他手里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一惊之下,乔宇身子向后缩了两步,定定神问道:“你是谁?”

    “你别问!”那人由于布巾遮着嘴,发音不甚清晰,但还能听得出是本地口音。

    “你要干什么?”

    “要你的命!”

    “喔,”乔宇很轻松地笑了“这容易。乔宇不是贪生惜命的人。从去年年底以来,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蒙面人似乎对这句话很注意,双目灼灼地问:“怎么说是去年年底以来?”

    “那你就不必问了!”乔宇也觉得此人有异,既然受人指使来行刺,取命就是,何必多问?这样一转念,不由得便说:“你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沉吟了一下,很快地将巾梢往后一甩,说道:“有何不可!”

    露出来的真面目,倒是相貌堂堂,狮鼻海口,配上他那浓眉大眼,高挑身材,着实威武;乔宇心有好感,便即摆一摆手说:“且坐了谈!”

    “不必!你只说,何以去年年底以来,你反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乔宇心想,他坚持要知道其中的缘故,必有道理在内,不妨跟他说了实话,看他是何态度,即可打破那个他为何要问这件事的疑团。因而答说:“去年年底,皇上驾临南京,有一班jianian臣,假传上谕,作威作福;从那时起,我就只当我这条命是跟人借来的,随时可以交还的了!”

    那人紧闭着嘴,直瞪着乔宇看,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弄清楚他这几句话是真是假似的。乔宇当然不会被他的目光吓倒,径自坐下来,身子向后一仰,摆出一副听天由命、泰然自若的姿态。

    “乔尚书,你说,jianian臣是谁?”

    只一听他改了称呼,就等于是性命可保的宣示;若是常人自然喜不胜言,不暇多想,但乔宇不同。此时他心里反而格外有警惕,不为别的,在向秀面前夸口,等于表示,遇到任何危难,皆能应付裕如。倘或一见死中得活,便唯命是听,乖乖地直言相答,则又与常人何异?

    这样想着,决定先攻对方的“弱点”他说:“你如果来取我的性命,自不必多说,如今你既称我为乔尚书,你就应该懂得朝廷的体制,见长者的道理。”

    “怎么?”那人有点光火“叫你一声乔尚书倒叫坏了?”

    “不是叫坏了,是叫错了!”乔宇慢条斯理地答说“你不叫我乔尚书,我当你刺客,懒得跟你多说;你叫我乔尚书,是要讲礼,我不能马虎。”

    那人愣住了,一股闷气的样子;然后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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