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冷冰冰_梅斯镇诗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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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斯镇诗客 (第1/3页)

    梅斯镇诗客

    林·拉德纳著

    孙仲旭译

    梅斯镇有五千居民,镇上的煤气公司为八百个家庭、办公室和商店提供服务。

    公司的办公人员有两位——检修员兼抄表员埃德·亨特和斯蒂芬·吉尔,后者的职位是会计,可是他的工作比听上去要难干得多。

    每个月一号到十号,斯蒂芬待在办公室,从想优惠百分之五的少数几个节俭的顾客那里收支票和钱,跟自以为被敲了竹杠的很多顾客说好话、争辩,还尽量向顾客推销新炉具、餐具和灯具,那些顾客没完没了地抱怨他们十五、二十年前买的炉具、餐具和灯具有毛病。

    十号以后,他就锁上前门,走遍全镇去讨账,很多家已经积欠了一年乃至更久,根本无意付清。这项累人且劳而无功的工作通常一直持续到二十七号,亨特从这天起开始抄表,斯蒂芬把行度再抄一遍,制做出账单。

    二十九号那天,一般来说亨特会喝醉了,斯蒂芬就得忙着去把没抄的表抄了,然后又赶紧回来做完剩下的账单。

    当老爷子汤森——这间公司是他的,他在大一点的镇子上还另外开了五家煤气公司——每隔半月来梅斯镇视察时,斯蒂芬就得挨顿臭骂,因为他没能从梅斯镇的土包子身上榨出钱来,还让亨特喝醉酒。

    斯蒂芬每星期总共挣二十二块五,在为这间煤气公司工作的八年里,他一直挣这个数。

    他今年三十一岁了,十二岁时,他不得不辍学,当上了西联公司的电报投递员。当时他爸爸死了,他母亲自己开了间赚不到多少钱的缝纫铺,斯蒂芬从电报公司挣的几块钱正好可以贴补家用。后来,他干过的活包括给食杂店赶拉货马车,在药房卖汽水,还在莱克沃纳公司的车站当过搬运工。

    煤气公司说给他二十二块五,这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比他以前挣过的最高工资还多七块五。

    斯蒂芬的母亲过世了了,斯蒂芬娶了斯特拉·尼科尔斯,对她来说,缺钱也不是新鲜事。可是他们养了两个孩子,不久开始欠起别人的钱,这让斯蒂芬在收别人拖欠公司的账单时,效率不如以前。他自己就拖债主的账,让他没法怪别人欠账。

    他所做的,只是向天祷告老爷子会前来给他猛涨一次工资,但是他也知道,这种机会相当于让斯特拉一边胳膊夹一个孩子游过英吉利海峡。

    吉尔夫妇穷得看不起电影,再说也请不起人看孩子。所以斯蒂芬和斯特拉晚上待在家里,读从镇上图书馆借的书,斯蒂芬读的是诗集。

    经常,等到斯特拉去睡觉后,他会创作自己的诗。

    他给斯特拉写过一首诗,在她有一年过生日时给了她。斯特拉说诗写得很棒,他应该炒了破煤气公司,去以写诗为生。

    斯蒂芬一笑置之,说他现在这样穷还能接受,可是不想过得更穷了。

    他没有给斯特拉看别的诗——关于自然、花朵、莱克沃纳铁路、梅斯镇的美女等等——那些全锁在他在煤气公司的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

    有个叫查利·罗伯茨的人,是个纽约来的旅行推销员,推销一种即出式热水器产品。几年来,他一直想卖给老汤森,可是老汤森说太费气,会让客户叫起来,现在就叫得够厉害的了。罗伯茨这个年轻人毫不气馁,还是一直缠着汤森,尽管后者在态度上,想让他知难而退。

    罗伯茨是个爱说俏皮话、爱开玩笑的纽约人。不去外地时,他崇拜的人去哪儿吃午餐,他也去,只是为了和他们靠得近一点,看着他们,也拾着听他们说的俏皮话,好让他能再讲给旅途中遇到的旅行推销员同行听。他崇拜的这些人有漫画家、剧作家和都市报章的幽默专栏编辑等。

    他最喜欢看的专栏是《旗帜报》上乔治·鲍尔奇所主持的,他去到小城镇时,经常从当地报纸上剪些荒唐的东西寄给乔治,乔治用自己的文字说明替换了查理的,然后凑成一篇专栏文字。

    查利得到消息说老爷子汤森某一天会去梅斯镇,他因为在附近,就坐了城际列车来到了煤气公司的办公室。斯蒂芬刚刚徒劳无功地去找了一圈用气却不交钱的客户,当时正在办公室后面的铺子里,在跟埃德·亨特说哈波太太的夜灯经常灭。

    罗伯茨一个人在办公室,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斯蒂芬的办公桌,看到了一本书。

    那是本埃米·洛厄尔的诗集。过了一会儿,斯蒂芬从铺子那边过来了。

    “你好啊,吉尔。”罗伯茨说。

    “你好吗,罗伯茨先生?”斯蒂芬说。

    “我听说老爷子来过了。”罗伯茨说。

    “你没赶上。”斯蒂芬说“他昨天下午来了,晚上去了海因斯城。”

    “明天他还来吗?”

    “这可难说,他行踪不定。”

    “让他买东西不容易啊,不过我会赶过去碰碰运气。我看到你在读高雅的诗歌。”

    “图书馆借的。”

    “觉得怎么样?”

    “我不是很喜欢无韵诗。”

    “我想无韵诗更好写吧。”

    “我不这样看,会写的话,押韵就不怎么难,你看人家埃德加·格斯特吧。”

    “你怎么知道他写得容易?”

    “他的东西读着觉得是这样。”斯蒂芬说,顿了一下又说“再说,我自己也试着写过。”

    “噢,这么说你是个诗人了,不是吗?”罗伯茨说。

    “我倒不敢真的这样自称,可是我写过几首,写着玩的,不是正儿八经当成工作来写的。也许别人觉得糟透了,可是我写的时候还是写得开心。”

    “我想读一下,吉尔。”罗伯茨热切地说。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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