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之魂_第五章大崩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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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大崩溃 (第6/7页)

在我的胸口上。

    亲自参加轰炸的日本第五飞行师团少将师团长河原利明在给南方军总司令的电报中称:

    “…我确信轰炸(保山)已达到动摇和摧毁怒江守军意志之目的,该城至少在半年之内不能被用作敌人的屯兵之地。”(《缅甸作战》)

    保山惨遭轰炸,全城夷为焦土。史志载:“…城中原有一条小河,河水变色,数日不见清澈。”据统计,全城百分之九十民房被毁,民众死伤逾数万人。五月的滇西,气候炎热,大量死尸腐烂,无人掩埋,于是野狗当道,瘟疫流行,当地人死于瘟疫者甚众。后来瘟疫又扩散到云南全省和四川、贵州、广西等地,有确切资料表明,这年全国瘟疫肆虐,死人多达数十万。

    保山既毁于轰炸,民众生灵涂炭,然唯独城内一座孔庙幸免于难。当是时,庙中躲避飞机者数百人,竟无一伤亡,被当地人传为奇谈。著名云南地方史专家方国瑜教授著书记载此事云:“…两处正殿,均供孔圣,正气所慑,大殿巍然无恙,是为一奇也。”(见方国瑜著《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由于孔圣显灵的奇迹,孔庙从此香火鼎盛,历数十载不衰。该庙后毁于“文化大革命”

    保山大轰炸当晚,一支驻扎在城外的滇军部队“息烽旅”开进城来。他们不是来救民于水火,而是趁着月黑风高兵荒马乱,将全城幸存的商号钱庄统统洗劫一空,将死人和未死之人的金银钱财席卷而去。乱兵还扮作蒙面盗匪,jianianyin妇女,杀人纵火,保山再经浩劫,终于沦为一座死城。

    公然纵兵洗劫保山的罪魁祸首是“息烽旅”旅长,云南省主席龙云的公子龙奎亘。后来保山官员和乡绅联名将龙公子告到重庆中央政府,龙云为了平息民愤,将恶棍儿子软禁了三个月,然后调到一处不打仗的地方当师长。

    “五·四”保山大轰炸只是日本帝国主义欠下中国人民无数血债中的一笔,它距离美机轰炸东京只有两周。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试图以“下令处死被俘美国飞行员”一事对日本天皇起诉。日本政府辩解说,那些飞行员轰炸东京时确曾犯有屠杀平民罪。起诉无效。

    循例追究,日本方面应该有多少人为发生在中国土地上的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负责呢?从东北“九·一八”事变算起,在长达十四年的日本侵华战争中,中国方面死难同胞逾三千万人,其中百分之九十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即使以30:1的不公平比例计算,日本方面应受到追究和起诉的战争罪犯都该在百万人以上,其中最大的战犯是日本天皇。日本政府还理应对中国的战争损失和经济破坏支付巨额战争赔款。

    可是我们没能看到这样的审判。

    裕仁天皇在世时,依然高高在上,他的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据说中国人主动放弃了战争赔款要求。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只判处七名战犯死刑,十八人监禁。

    这就是历史。

    5

    我头次经过怒江峡谷是在公元一九七一年雨季。

    那年我们从内地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插队,从成都出发,沿途颠簸将近一星期。有天车队突然停下,我们纷纷从车厢探头张望,原来云驻雨收,汽车已经来到一条大江边。

    这是一座险峻的大峡谷。

    峡谷两岸悬崖壁立,重崖叠嶂,谷底大江奔腾,吼声如雷,令人胆战心惊。一座巨大的钢索吊桥凌空飞架,几十根黑色钢缆将崖石紧紧咬定,把两岸公路连成一线。

    桥头有许多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士兵,乘客过桥一律下车步行接受检查。一些跟来护送的家长和老师到这里不得不返回。许多同学终于意识到再往前走就是荒凉的边疆,而森严的大桥从此把家乡和亲人割断,于是唤起“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壮情绪,软弱的女同学率先哭成一团,一时间引起桥头岸边许多人抹眼泪。

    我走过大桥,回眸张望,才发现山崖的石壁上镌刻着三个雄奇遒劲的大字——

    “惠通桥”

    惠通桥始建于明朝末年,初为铁链索桥,它位于滇缅公路(中国段)六百公里处,是连接怒江两岸的唯一通道。一九三六年,新加坡华侨梁金山先生慷慨捐资,将旧桥改建为新式柔型钢索大吊桥。吊桥全长二百零五米,跨径一百零九米,由十七根句型德国钢缆飞架而成,最大负重七吨。至一九七七年新建钢骨水泥大桥落成通车,吊桥始废弃不用。

    进入公元一九四二年五月,缅甸前线风声日紧。从西岸涌来的败兵和难民队伍骤然增多,人们带来的全是坏消息,大桥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五月二日,远征军工兵总指挥马崇六将军从畹町撤往昆明,途经惠通桥,给大桥留下一队宪兵和工兵。马将军授权宪兵队长张祖武接管大桥,一旦情况紧急立即炸桥。

    张祖武,广西人,行伍出身,军阶少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当地史志资料为其立传,仅留一言,云:“…身量短小,善使枪,勇猛机智。”

    五月四日,形势更趋紧张,西岸的盘山公路上,等待过桥的漂流和人流一眼望不到头。未经证实的消息说,日本人坦克已经开进芒市。

    芒市距惠通桥不到一百公里,如果日本人高兴,他们只消半天功夫就能把坦克开到江边来。如果他们事先派便衣混过桥来,张队长和他手下的几十个弟兄就只好举手乖乖地当俘虏或者提着脑袋回去交差。难道区区一队宪兵能挡住成千上万的日本大军么?

    好在惠通桥是座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张队长命令工兵提前在桥上装好炸药,宪兵把守桥头,严防日本便衣混过桥来。

    采取了措施,心头才觉得稳当。于是张队长命人搬来一把藤椅,亲自坐镇桥头检查过桥行人。

    中午,日机轰炸保山,消息传来,人群哗然。下午二时,一架涂膏药旗的飞机反复掠过惠通桥,既未扫射,亦未投弹。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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