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水中花镜中月 (第2/2页)

相交谈着，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些雕刻的字牌。

    但很快的，这种热闹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从村口信步走过来的方正直，也听到了方正直那路打着招呼的声音。

    然后，他们就懵了。

    虽然方正直离开北山村已经有年多的时间，可是，对于这位北山村曾经的骄傲，这位引领着北山村走向富饶的重要人物。

    他们又岂会不记得？

    别说是方正直才离开年多时间，即使离开了五年，甚至十年，他们也可以眼认出方正直的样子。

    事实上…

    每家每户的村民们都或多或少的想过，有朝日方正直会不会再回北山村。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

    毕竟，方正直所犯的罪名太大了，轻薄南域公主，现任南域王，又杀了南域世子，还刺伤了当朝太子。

    赦免？

    这样的滔天罪名，如何有点赦免的可能？

    当然了，他们也确实想过方正直还是有可能回村的，但是，那也应该是偷偷摸摸，趁着夜色回村才对啊。

    个个村民们下意识的望了望天空。

    虽然已经是黄昏，可天色依旧明亮，金红色的光芒从天际洒落下来，照耀在那张微笑的脸庞上。

    “正…正直？！”

    终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无数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里面有着激动，有着震憾，有着害怕，也有着担忧。

    作为直生长在北山村的村民们，他们当然知道现在的北山村并不止有北山村的村民。

    还有…

    “正直，你怎么回来了！快走！”

    “我娘呢？”

    “啊？！”

    “在家对吧？陈伯，晚上要是有时间，来我家吃饭哇！”方正直朝着冲过来的陈伯摆了摆手，脸的平淡。

    “吃…吃饭？正直这孩子叫我去他家…吃饭？”陈伯呆呆的望着离去的背影，还有跟在那个背影周围个个戴着黑色斗笠的身影，完全反应不过来。

    …

    方家的小院。

    穿着身布衣的秦雪莲正在为院种植的青菜浇着水，原本乌黑的长上已经有了丝苍白，几道皱纹出现在她的眼角。

    虽然，依旧有着天山雪莲般的脱俗，但是，与年多前相比，秦雪莲的脸上却明显的苍老的不少。

    二层的石屋之上，修起了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还种上了绿色的瓜果，搭起了个牢固的小棚。

    方厚德正坐在小棚之，打理着瓜果的土壤。

    而在他的面前，还有着套简单的茶具，温温的热气从茶杯飘散而起，淡淡的清香小棚弥漫着。

    “孩子他爹，累了就坐下休息会儿。”秦雪莲抬头，看着方厚德额头上浸出来的汗水，下意识的喊了句。

    可这句话刚出口，她的脸色便也黯。

    事实上，这年多来她已经很少再以孩子他爹来称呼方厚德了，更多的时候，她的是厚德。

    或者是老方。

    可几十年来的习惯，又如何能说改就改？

    “孩…雪莲啊，你也休息下，晚饭就交给我来做吧。”方厚德的句孩子他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他的脸上同样有着股暗淡。

    可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过来，强挤出丝笑容，将手的土壤洗了洗，接着，又端起面前的茶杯。

    温温的热气飘入他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给熏的，还是春天湿润的空气造成，滴如雨珠样的东西在这刻掉入到茶杯，荡起圈涟漪。

    “还是我做吧。”秦雪莲默默的摇了摇头，身体有些颤抖，眼眶现出淡淡的晶莹，这年多来，她已经得哭了太多次了。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季季的过去，她坐在小院，望着院外个个过往的身影，她只是坐着，无数次想象着会出现那个梦的影子。

    可是，没有！

    她并不失望，因为，没有才是最好的！

    终于，滴滴“水珠”落在了她手浇水的水盆，圈圈涟漪荡漾开来，那种无力，让她的手几乎都有些抓住水盆。

    “儿啊，娘…好想你！”

    秦雪莲的内心在呐喊着，不停的呐喊着，可是，她不能把这句话喊出来，她只能在心里遍遍的呐喊。

    水盆颤动。

    里面，倒映着张雪白而有着皱纹的脸庞。

    而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个影子出现在水，那是个站立在院门口的身影，轻风吹过，蓝色的长衫轻轻的飘动着。

    “正儿，是正儿！”

    秦雪莲下意识的喊出了声，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见过这道影子。

    可她知道，这道影子不该出现在这里。

    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正儿，我的正儿…”秦雪莲的眼睛看着水的影子，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她知道这道影子最终会消失。

    她想让时间停下来，让她多看会儿。

    有些奢侈的想法。

    可也只有这个想法，能让她撑下去，让她在这北山村等着，等着个不可能归来的影子。

    “娘！”就在这个时候，个声音从院门口响了起来，传入到了秦雪莲的耳，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熟悉。

    秦雪莲的身体猛的颤。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手的水盆，那道影子依旧还在盆，没有消失，就像真实的存在般。

    “正儿，我的正儿回来了！”

    秦雪莲很想回头看看院门口，可她知道她旦回头，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水盆映出来的影子。

    她犹豫，纠结。

    但她还是回头了，因为，那是种下意识，种从内心升起的下意识，她想看看，看看院门口的身影。

    时间，在这刻仿佛静止。

    秦雪莲的身体僵硬的立在原地，她的目光望着小院的院门口，在那里，个熟悉的影子正朝着她露出脸欣喜的笑容。

    “娘！”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正儿，你…你回来了吗？”秦雪莲的身体阵脱力，手的水盆直接就掉落在了地上，出声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