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以中短篇小说_途中有惊慌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途中有惊慌 (第8/9页)

奏、象征、技巧和形式。由生命创造的真正完美的诗。旅行者又听到说什么的“固体的”诗如树成形“液体的”诗如水注瓶。她是一个瓶子,诗人如水,她日渐丰盈。

    成年人明白活着是怎么回事。纵有不快与伤感的情绪,无非就是撒娇。“jianian夫yin夫”更是深暗其意,心里清楚如何牵着自己的鼻子,绕出谜一样的深渊。懂得绕,与是否绕得出,属两码事。旅行者接连不断地梦见诗人植物,无一好梦,每醒必哭。因为梦魔,旅行者屡屡搬家。植物曾经呆过的小星里,开始生长植物。南方和北方,忽暖忽寒。在路上道晚安。晚安八点钟。晚安九点钟。晚安十点钟。

    植物的一则短信:“北方今夜大风,我们家吃饭不准时。”旅行者回复:“情人是孤魂野鬼,此刻我就是你屋外咆哮的风。”植物一夜无信。翌日清晨,他说:“你让我想到《简·爱》里的疯女人。可怕。”

    平安夜,植物的电话:“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山里头,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大雪纷飞啊,真的大雪纷飞。我,只想给你唱一段京剧。”旅行者在南方的沙发里,感觉到植物四周所不能见的悲壮景致,以及植物异样的情绪,内心瞬间杂草丛生。植物唱至“大雪纷飞”说声“我好想你”放声大哭。一个世界因此形成。一种信仰因此建立。旅行者霎时宽恕了世上一切罪恶与苦难,植物这个夜晚的爱情,使她顿觉黯淡无光的一生,从此精彩。

    “我已陷入深深的日常生活。是过去的生活将我改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在你身边。多想在你身边。”

    “不,植物,我不曾陪你度过你患难时期,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与你共享安宁。我只是嫉妒她们,羡慕她们。”

    “魏尼,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想去所有你去过的地方。西藏、印度、希腊…”

    第08节

    街上的路灯状如莲花。人少。井然有序。一条奔腾的河将风口城劈成两块,桥把两个板连成一体,旬然声响滔滔不绝,渗人宾馆昏黄的灯光中。墙纸泛黄,有污迹,到处是裂缝。天花板老鼠在天花上奔跑。一条白虫垂在半空中玩体cao。旅行者洗澡上床,疲乏不堪,打算先在风口城里消磨调整一天,把精神与身体放松了再继续前行。入睡前,旅行者对整个旅程进行了温习,刚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又嘲弄自己庸人自扰,哪里有那么多歹徒。床单上一块硬币大小的旧血迹,刺激了旅行者。房间里充满冥界的隐约。她起床把窗帘拉得更严实,将所有的灯调到最亮,让电视继续乱七八糟的声音。

    上午,旅行者刚尝到熟睡的滋味,就被敲门声弄醒了。

    “什么事?”“您不是说需要一个导游吗?”“我说过?”“是啊,昨晚您登记住宿时说的,您还说您要体验藏民的生活。”

    “啊,是么?”“导游在大堂等你呢。”“对不起,我洗个脸就下来。”

    旅行者对请导游的事毫无印象。她确实考虑过,是否请一个当地人当导游。登记住宿时,问过服务员是否有地图,但根本没提导游的事情。服务员当时回答没有地图,还问有没有贵重物品需要保存。她说她的箱子有密码锁,取了房卡就走了。

    旅行者十分纳闷,刚走进大堂,就有个男人迎上来,是昨晚的黑衣男人。彼此表现相当的惊讶与意外后,旅行者与黑衣男人谈有关费用。黑衣男人说随便。旅行者又问去哪些地方,黑衣男人说风口的喇嘛庙最有名,海拔5600米的雪山上有一个,那是真正的圣地。见旅行者犹豫不决,黑衣男人接着说道,玩完风口,稻田是非常值得一去的地方,明后天我有位朋友回稻田,稻田比风口漂亮,你可以坐他的车去。旅行者问风口去稻田有多远。黑衣人说三百七十多公里,早上出发,下午能到。阿古昨晚没回花地,今天你还可以请他当司机。

    旅行者同意了。她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在宾馆,随身仅带着相机与两百块现金。半小时后黑衣男人带着阿古在宾馆面前集合时,问道:“你怎么不带行李?”旅行者说:“用得着带吗?”黑衣男人便支吾不清,旅行者心里又添疙瘩,狐疑更重。再看阿古,换了个人似的,不说话,只是闷头开车。

    一路上青山绿水。黑衣男人滔滔不绝,说自己叫吉荣格,是土生土长的风口人,当过兵,退伍后干过多种工作,间或做导游。父母都死了,母亲死后举行天葬。旅行者对天葬兴趣很大,追问吉荣格有关天葬的风俗与场景。吉荣格并不描述,说他与喇嘛庙的主持相熟,刻录天葬录像送给她不成问题。旅行者惊喜。吉荣格又强调,某电视台曾出高价买天葬录像,被主持拒绝了,他十分愿意利用与主持的私交,满足旅行者的愿望。殊荣来得太突然了,旅行者对吉荣格的话还没琢磨出个真假,眼前的山,霎时全白了头。

    “我能不能看到天葬?”旅行者对雪山反应平淡。

    “比较难有机会。天葬台倒是可以看。”吉荣格说。

    “有秃鹫没有?”

    “应该能遇到。一般来说,没有天葬,秃鹫都飞散了。”

    “活人躺上天葬台,秃赞会不会来啄?”

    “你可以试试。”

    “台面是不是污血腥臭?”

    “不,十分干净。”

    “那垒起来的黑饼是什么东西?”旅行者指着草地上的黑色小山塔。

    吉荣格说是牛粪,晒干了当柴烧。

    “山坡上为什么插那么多小旗子?”

    “那是为亲人乞求健康与平安的,和你们看病求医一样。”

    旅行者望望天,天空如擦净的玻璃,群山白雪覆顶。因苍天庇护,山脚下牛羊成群,水流从容。人人有张与大自然和谐的脸。一股神秘力量从天空倾泻,自地面喷发,在天空和大地之间弥漫。

    “翻过这个山头,就快到我家了。先带你看看民居,然后去附近的天葬台。”吉荣格抽烟,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指,绿得像一堆痰,痰被镶了金边,与吉荣格的身体和身份很不协调。

    阿古还是咳嗽,抽烟,用手背擦鼻子,头发比先前更乱。

    车拐进一条小路,几分钟后,在一个高墙与铁门包围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