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国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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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6/7页)

量大,还嫌我眼珠子太黑,就把我给撵了出来。后来我就四处流狼,有时讨口吃,有时帮人干点小活挣口吃。

    你吃过了苦中苦,今日才变成人上人。

    屁屁屁…他喷出了一串“屁”之后,恶狠狠地说:你这些话都是套话,胡弄老百姓可以,胡弄我不行。世界上吃苦受罪的人成千上万,但最终能成为人上人者犹如凤毛麟角。这要靠运气,看骨头,生着一身叫花子的骨头,只能做一辈子叫花子。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对你说这些犹如对牛弹琴,你学问太小,理解不了。你除了懂一点酿酒的皮毛知识外,别的什么都不懂。就像莫言一样,除了懂得一点小说的皮毛什么都不懂。你们师徒二人,是一对狗屁不通的混账王八羔子。我请你们两个为我作传,看重的是你们俩都有一肚子乌七八糟的坏念头。小子,洗耳恭听,老祖宗再给你讲个故事。

    他说:

    从前,有一个饱读诗书的小男孩,在街头上,观看两个杂技艺人的演出。那杂技艺人中,有一位奇俊的大闺女,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另一位是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儿,看情形是那闺女的爹爹。所有的节目都是那闺女一人来表演,聋哑老头呆呆地蹲在一旁,看着道具行头什么的。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老头纯属多余。但没有了老头整个杂耍班子立刻就不完整了,所以,老头是必不可少的,他是那美貌女郎的陪衬人。

    她先玩了一些诸如变鸡蛋、变鸽子、大搬运、小搬运之类的把戏儿。看客渐渐多了,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她抖抖精神,说:各位看官,奴家的衣食父母,下面表演种桃。种桃之前,让我们共同学习语录:我们的文学艺术,是为工农兵服务的。她从地上捡起一个桃核,埋在浮士中,喷上一口水,说:出!果然就有鲜红的桃树芽儿从浮士中钻出来,眼见着长,一会儿就成了树。接着就开花、结果。桃子熟了,一个个青白色,呶着红红的嘴儿。女郎摘了桃,分给众人吃,无人敢吃。唯有那小男孩接过桃子,大口小口地吃了。问味道如何,他说好极了。女郎再次邀请众人吃桃,众人大眼瞪着小眼,还是不敢吃。女郎叹一口气,一挥手,桃树和桃子都没有了,只有一地浮土。

    玩艺耍玩,女郎和老头收拾摊子要走,小男孩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她会意地笑了笑,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端的是勾魂摄魄。她说:小兄弟,只有你敢吃我的桃子,可见咱俩缘分不浅呐。这样吧,我给你留个地址,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按着这个地址去找我。

    女郎摸出一支圆珠笔,找了一方白纸,刷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小男孩。小男孩如获珍宝,把那张纸收藏了。女郎和老头子起行了,小男孩痴痴迷迷地跟着走。不知送出几多里路,女郎驻足道:兄弟,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男孩憋了两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女郎掏出一块红绸手帕,给男孩擦干泪。突然她说:小兄弟,你爹娘找你来了!

    小男孩一回头,果然看到爹娘跌跌撞撞地追上来,且挥手张嘴,似乎在呼唤,小男孩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一回头,那女郎与聋老头已经无影无踪。再回头,爹娘也无影无踪。他扑倒在地,呜呜地哭起来,哭了半天,累了,便坐在地上发呆。发够了呆,又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看着头上的海蓝色天空,和一片片懒洋洋的白云。

    回到家里后,这男孩便得了相思病,不吃饭,不说话,每天只喝一杯水,慢慢瘦脱了形,只剩下一张黄皮包着一副骨头架子。他睁着眼看不到东西,一闭眼就感到那美貌女郎站在自己身边,口吐香麝、眉目传情,他高叫着:好jiejie,想死我了!运动身体扑上去,睁眼却是虚空。男孩眼见着就不中用了。爹娘十分着急,把舅舅请来想办法。舅舅是个饱学之士,目光锐利,胸有城府,远见卓识,处事果断。一看男孩模样,就知道他得病的根由。舅舅叹一口气,说:jiejie,姐夫,外甥这病,药石不能奏效,这样拖下去,白白送了一条性命,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索性放他出去,找到了,也许成就一段良缘,找不到,也让他死了这份心。爹娘流了一些眼泪,万般无奈,只好依从了舅舅的建议。

    三个人一起来到男孩床前。舅舅说:“孩子,我跟你爹娘说妥了,让你去找那个女人。”

    男孩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舅舅叩起头来。也许是因为激动,那张黄蜡蜡的脸皮上,竟然浮起了一片红润。

    爹娘说:“孩子,你人小心大,我们低估了你。现在,我们接受你舅舅的建议,放你去找那个魅人的女妖精,让家中的老仆王宝陪着你,找到更好,找不到就早早地回转,省了爹娘牵肠挂肚。爹和娘在家给你寻个大户人家的俊俏闺女,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都是,你不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

    男孩坚决反对爹娘的建议,说九天仙女也不要,只要那位会耍魔术的姑娘。

    男孩的爹根据自己的亲身经验开导儿子:儿呀,你是被那女妖精迷了心窍。其实,包子有rou不在褶上,女人好坏不在脸上,什么俊,什么丑,一闭眼都一样。

    男孩自然是执迷不悟,这一个情字好生了得!爹娘如何拉得转?无奈何,只得喂饱了毛驴,备了够吃半月的口粮,千叮咛万嘱咐了老仆王宝,然后,哭哭啼啼,牵牵扯扯,磨磨蹭蹭,送男孩出村,上路。

    男孩骑在驴上,晃晃悠悠,如同腾云驾雾,心想不久即可与女郎相见,竟然得意忘形,在驴背上手舞足蹈起来,旁人看在眼里,只道是这孩子痴了。

    走了不知多少天,所带干粮早已吃光,身上盘缠业已花尽,那西风山杏花洞无人知道在何方。老仆劝回,他哪里肯听?执意西行。王宝偷偷开溜,讨着饭回了家乡。毛驴也死了。男孩独自一人前行,日暮途穷,坐在一块大石上啼哭,但思念女郎之心无一丝一毫减弱。忽听一声巨响、石落地陷,男孩随之下落,睁眼一看,已在那女郎的温柔怀抱之中。他幸福地昏了过去…这个男孩就是我!余一尺狡猾地笑着说,我在杂耍班子里待过,我练过吞剑、走索、吐火…杂耍艺人的生活讲究很多,神奇而浪漫,为我作传,此节应用浓笔重彩涂抹。

    莫老师,这余一尺是个想象力丰富的怪杰,他适才讲述的故事,我总感到耳熟,似乎在《聊斋》、《搜神》之类书籍中见过。不久前翻阅《酒国奇事录》,发现了如下的文字,抄录,供您参考:

    民国初年,酒香村来一杂技艺人,女,容貌姣好,恍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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