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_第一章人生忽如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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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人生忽如寄 (第2/4页)

帕子帮他把额头鬓角的汗轻轻印掉。小六开始脱他的裤子,男子的身体轻颤了下,是痛入骨髓的憎恶,却被他硬是控制住了。

    小六想让他放松一些,开玩笑地道:“你是个男人,还怕人家脱你裤子?”待脱下裤子,小六沉默了。

    大腿外侧到臀腰也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但和大腿内侧的酷刑比起来,已不值一提。男子大腿内侧的皮被割得七零八落。

    从膝盖一直到大腿根,因为伤口有新有旧,颜色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的破布,十分刺目,那实施酷刑的人很懂得人体的极限,知道人双腿间的这块地方是最柔软敏感的地方,每次割上一片皮,让他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他死。小六吩咐:“烈酒、火烛、剪刀、刮骨刀、夹板、布带、药膏…”

    串子来回奔跑着,麻子在旁边协助,眼睛却尽量避开男子的身体。

    小六看到串子拿来的各种药膏,蹙眉“去我屋里拿,藏在衣箱最底下的那几罐子药。”

    串子眼中闪过不舍,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去拿。

    小六的手势越发轻柔,凝神清理着伤口,可再小心,那毕竟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有些腐rou必须刮掉,有些死皮必须剪掉,小腿的腿骨也必须接正。

    因为剧痛,小六感觉得到男子的身体在颤抖,可他依旧只是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唇,沉默地隐忍。他赤luo着残躯,满身都是屈辱的伤痕,可他的姿态却依旧高贵,清冷不可冒犯。

    小六完全能想象出他在承受酷刑的时候只怕也是这样,被羞辱的人居然比实施羞辱的人更有尊严,那实施酷刑的人肯定充满了挫败感,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越发心狠手辣。两三个时辰后,小六才清理完所有伤口,也是一额头的汗,疲惫地说:“外伤药。”

    麻子打开一个琉璃瓶子,有清香飘出,小六用手指挖出金黄的膏脂,从男子的脸开始,一点点地涂抹着。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痛苦,男子的唇略微松了松,这才能看出他唇上的血迹。小六蘸了点药膏要抹在他嘴上,男子猛地闭嘴,含住了小六的手指,那唇舌间的一点濡湿软腻是小六今夜唯一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柔软。

    小六愣神间,男子已经张开了嘴,小六收回手,轻轻地抬起他的胳膊,一点点抹着药。

    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给男子全身上完药,包扎好伤口。

    玟小六用干净的被子盖好他,低声说:“我这几日要随时查看你的伤口,先不给你穿衣服了,你放心,我们这满院子没一个女人,就算无意走了光,也没有人要你负责娶她。”

    麻子和串子都笑。玟小六开始说药方:“茯苓六钱、旱莲草四钱…”麻子凝神记住,跑去抓药。

    玟小六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能再睡一个时辰,低头看了男子脏污的头发,皱了皱眉头,叫串子:“帕子、热水、水盆、木桶。”小六坐在榻头,脚下放了个空盆,他把男子的头抱起,放在膝头,开始为男子洗头。

    串子不好意思地说:“六哥,明天还要出门去看病人,你去睡吧,这活我能干。”

    小六嘲笑:“就你那粗重的手脚,我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清理好的伤口又给弄坏了,浪费我一夜辛苦。

    你换水就行。”小六的手势格外轻缓,把皂荚放在手里搓出泡沫,一点点揉男子的头发,揉透后,用水瓢舀了温水,顺着发根,小心地冲洗,待把污泥血渍全部洗掉,他拿了剪刀细细看,把不好的头发剪掉。

    洗完头发,他的手指在头发里翻来摸去,低着头查看,感受到男子的身体紧绷,小六解释:“我是看看你头上有没有受伤。”

    不幸又万幸的是,那些实施酷刑的人为了让男子丝毫不落地感受到所有酷刑的痛苦,对他的头部没有下毒手。

    小六不敢用力,换了好几块帕子,才擦干男子的头发,怕梳子会扯得他伤口疼,小六叉开五个指头,当作大梳,把头发略微理顺,让串子拿了干净枕头,把他的头放回榻上。

    天色已亮,小六走出了屋子,用冷水洗了把脸,一边吃早饭,一边对在窗下煎药的麻子吩咐:“这几日铺子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照顾好他,先别给他吃饼子,炖些烂烂的rou糜汤,加些绿菜,喂给他。哦,记得吧汤水晾凉了再给他。”小六吃了饭,背起药筐,出诊去了。

    麻子隔着窗口对榻上的人说:“叫花子,六哥花了一夜救你,可是把自个儿救命的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要争气活下来。”下午,小六回来时,又困又累,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他把一只野鸭子扔到地上,去灶上舀了碗热汤,把饼子撕碎泡进去,坐在灶台后,胡噜呼噜地吃起来。老木一边揉面,一边说:“我听麻子说那人的伤。”

    玟小六喝了口汤“嗯。”“麻子、串子看不出来,可你应该能看出他是神族,而且绝不是你我这样的低等神族。”

    玟小六喝着汤不吭声。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样的伤背后总有因由,救了不该救的人就是给自己找死。”

    小六边嚼边说:“你把那鸭子收拾了,稍微放点盐,别的什么调料都别放,小火煨烂。”

    老木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暗叹了口气“知道了。”

    小六吃完饭,去问麻子:“他今日吃饭了吗?”

    麻子压着声音说:“估计他喉咙也有重伤,药喂不进去,rou汤根本吃不了。”

    小六走进屋子,看案上有一碗凉掉的药,他扶起叫花子“我回来了,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小六,我们吃药。”男子睁开眼睛看他,比昨天强一点,眼睛能睁开一点。

    小六喂他药,他用力吞咽,却如给幼儿喂食,几乎全从嘴角流下来,男子闭上了眼睛。

    小六柔声问:“他们对你的喉咙也动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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