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镇_第六章李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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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李欣 (第2/4页)

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

    “你真不晓得?”

    “我怎么晓得?”

    李欣抬起手。那乡下人在不远的地方大声咳嗽。

    “我也会杀人的。”

    “真吓人,你要杀哪个?”

    “杀你!”

    “平白无故杀我做什么?”

    “你晓得。”

    “那…随你。

    “你莫走。”

    “…”“桑叶,我是真心真意的。桑叶…”

    桑叶走得很远了。风雪越益大了。桑叶很快就变得模糊了起来。李欣身上发软,一下子没有了力气,很想在雪地上蜷下去。他摸出烟,但手一直厉害地抖着,怎么也不能把烟点着。他抬起头,让雪落到脸上。融化的雪水沿着脖子流下去,稍稍地让他冷静了些。他想:她是个什么东西!但这样想,反而更想占有她。他于是又想:她走不脱的。至于怎样的“走不脱”他却不得要领。

    二

    小敏见到李欣时,脸一红,一白,泪水一下就涌了满眼。嘴唇很厉害地翕动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正随一群女劳力在仓库里搓草绳,预备明年春天捆麦把和油菜把的。见李欣来,老表嫂们互相挤眉弄眼。没有出嫁的女子们偷偷地拿眼睃李欣,尽是对小敏的羡慕。

    女人们起哄:

    “快起吧,小敏早熬不住了!”

    “鬼话,李同志就熬得住么!”

    “秤杆离不得秤砣,老公离不开老婆!”

    闹得两个人很窘,却又动不得身。其中就有仗义的高声喝喊:

    “放正经些,草狗!你们sao得,城里人sao不得,人家脸皮子薄。”

    喝喊的是小敏的房东。她男人不在了,一个儿子当兵,两个女儿都嫁了人,县工作组就小敏一个女的,正好给她做个伴。住了些日子,就把小敏看成了自己女儿:

    “敏儿,还不快接李同志去屋里坐。”

    李欣和小敏就在一片哄笑声中脱身。

    小敏低下了头在前头走得飞快,到了前后不见人的地方还不肯放慢脚步。李欣在后面连连喊她,她只是不理。

    “你急什么,我不是来了吗。”李欣笑得很干涩。

    “哪个急了,鬼才急了。”

    已经进了院门了,小敏突然停下来,不进屋。

    “你怎么回事?”

    “莫碰我,不理你!”小敏扭了一下肩膀。

    李欣却更紧地抓住了小敏的肩头。

    “走吧,你真是的。”

    他努力说得温存,声音却很空洞,好像是从另一张嘴里说出来的。

    小敏又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咬着牙,在李欣抓住她肩头的手背上狠狠拧了一下,骂:“该死!”

    底下的脚却移动了。

    李欣有些日子没有来看小敏了。他已经不在八队蹲点了,去那边的机会自然就少。等到昨天,县文工团工作组有一个家伙到这个大队来找熟人散心,小敏的影子才渐渐地在李欣的眼前清晰起来。

    先前遮挡在小敏影子前面的,是桑叶的影子。从最早那次见到桑叶,李欣的心里就老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没有油腥的菜,不再觉得难咽(也不再打瞎拐那缸猪油的主意),觉也不太睡得着(更不要说白天装病赖床了)。屋子里总不太呆得住,有事没事就跑到外面的公路上去,走路总是昂首阔步,想唱歌,像只随时要扑母鸡的小鸡公。大队小学离大队部一箭之地,隔着公路相望,这边要唱歌,那边是听得清的。大队小学实际就是一排临着公路的平屋。公路和平屋之间是一小块空地,就是cao场。屋背后面是一道高坎。做屋的时候,为了让屋前有块空地,把坡劈陡直了,屋就坐落在那个劈陡直了的马蹄形中间,再没有围墙。最使李欣遗憾的是,学校两边至少二三十步之间,跟哪个也不挨不靠,没有人家,也没有店铺。“要有个烟摊多好啊。”李欣在心里叹息。实在忍不住了,他就作散步状。在学校前的公路上走过,每到快走到学校的时候,心口就不知为什么紧起来,走过去了,后脑勺上又一阵一阵发热,好像真有什么热辣辣的眼光射在上面了。其实走过来,走过去,学校那排平屋始终跟后坎上的坟墓似的静无声息。桑叶做裁缝的那间屋子,门倒是开的,但有时或许见到人影一闪,有时连人影也见不到。桑叶并没有像他常常出现的感觉那样含情脉脉地倚门而立。现在桑叶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那小屋里了。那扇小门关着,并且上了锁。那把锁小小的,却有力。就像桑叶小小的手,一把锁紧了自己的胸口,似乎是一种坚决的拒绝。

    李欣很难把持往自己。他在县城里一向春风得意,喜欢他以至很明白地追他的女孩子很多。他也就在县城上一帮平庸的女孩子中高视徜徉,来者不拒地同她们虚与委蛇,小地方的女孩子见识有限,吃了亏上了当往往自认命苦,想想也就过去了。他也便成了常胜将军。小敏就是他同人打赌打来的。小敏在台上跳白毛女,跳大春的那个傻大个当着观众就抑制不住对小敏的一副馋相。坐在前排看戏的李欣不由冷笑。旁边同来的几位就起哄,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痴心妄想?李欣说,不信可以打赌,我只要一封信,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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