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夜话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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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4/5页)

是她把一切都看得太简单了?日月二相皆不语地在心底暗忖。

    “陛下打算如何谢她?”月相清了清嗓子,多心地注意到此时在浩瀚的脸上,似乎有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兴奋。

    “就由她开条件吧。”他很大方“朕很乐意讨她欢心。”除了与他抢人外,一切,都好谈。

    * * * * * * * *

    八年后。

    “陛下,臣先走一步了…”

    出兵西域,与马秋堂交战得难舍难分之余,却大意中了雨师的暗算,因而被马秋堂两斧给砍去了性命,此时此刻,躺在黄沙里的孔雀无法动弹,身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生命亦在最后致命的一斧里狠狠被截断。

    忽然间,他觉得天地都安静了下来,这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重新回归到了原点。终于,他能够不需再承担些什么,也不必再继续活得那么辛苦,不知为何,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有种如获大赦的解脱感。

    啊,一切都结束了。

    真好,终于结束了。

    无止无境的黑暗朝他涌来前,耳边…似乎还听得见什么。

    飞沙行走在沙丘的声音,伴随着法器银铃的清脆声响,像两条无名的锁链,将他的双脚锁住,不让他往前走…

    黄泉路,就在近处了,他试着想要挪动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可是他动不了,动不了…

    远远的,在路的尽头,有座远比帝京宫墙里还要高耸的建筑,矗立在一片充满灰雾的迷蒙之中,他很想上前,但在他的身后,有个女人叫住了他。

    “主子,我来接您了。”

    他茫然地回首,注视着她哭过的眼,和她眼角尚未抹去的泪。

    “你是谁?”

    “我是乐天。”

    远处勾魂使者的亡铃一摇,他又忍不住想跟着走,可是那个女人双手紧紧拉住系在他脚上的铁链不让他被拖走。

    “主子,大业未成,您还不能走。”

    “大业?”是了,他似乎还有件事没有做。

    “主子,陛下还等您回宫呢。”她边说边使出力气将就快被拖远的他再拉向自己。

    “陛…陛下?”他的眼中充满了迷惑,眼角余光中,似乎捕捉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他还记得,他向来就是一直瞧着那具背影的…他还曾对那具背影起誓过…此生忠诚…

    “帝国皇帝浩瀚,您忘了他吗?”扯住链子的她,大汗不停落下。

    犹举棋不定的脚步,在听到浩瀚两字时立即止步。

    蒙蒙的灰雾中,这时走来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在一找到他后,劈头就是给他一拳。

    “不肖徒弟!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孔雀呆愣愣地看着难得出山的自家师父。

    宫垣气吼吼地拎着他的耳朵开骂“叫你劈的柴都劈完了吗?”

    “我…”他想了想,记忆里的片段,有些不能完全的合拢组织起来。

    “给我过来!”在乐天就快拉不动他时,宫垣把扯过粗链,大步大步地将他给拖向阳世“这回我非祭出家规好好修理你一顿!”

    一具具躲藏在一旁的黑影,登时自四面八方冒了出来,而远处通往阳世的大门,也正遭人关上。

    “看什么看?”宫垣以强力狮子吼,清楚地道出来意“这小子欠钱不还就想走,没这么好的事!在他把欠我的债都还清之前,他哪也别想去!”

    不等四下的黑影又要扑上来,宫垣把将孔雀拉起放至肩上,大步地奔向大门,就快被推上的大门,在乐天的阻晓下,勉强留下了一线空间,他们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外头灿眼的阳光里,恍如隔世。

    找至宫垣隐居的地点后,就一直待在练功房里等待着的喜天,在帘子里已有七日没发出声响的这天,总算是有了动静。

    焦心到一个尽头,终于可以放下心的喜天,大喜过望地拉开帘子一看,映入眼帘的,一个是宛如槁木死灰的乐天,一个是脸色仍然灰败得与死人没两样的孔雀,而另一个跑去助一臂之力的宫垣,则是两脚盘坐,正努力调养着气息。

    血不知是什么时候渗出来的,当喜天感觉到脚边忽有股湿意时。她低首一看,轰地颜色甚黑的血水,自床上的乐天身下不断渗出,她忙着伸手将乐天的背扳过来.这才看见乐天的背后竟以血写满了经文,而地上的那些黑血,似乎也浮现着什么文字。

    “你…过来。”宫垣喘息地朝她招手。

    喜天不明所以地靠上,随即遭他一把捉住衣领高高提起。

    “你的那个同僚不行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巫力可用?”

    “哪方面的巫力?”

    他懒得长篇大论“我这么说好了,你能不能把你身子里的命,给我家徒弟?”要不是他得救人不能给,否则他才不屑拉下颜面向女人开口。

    “可是他不是已经…”不是都已救回来了吗?为何还要…

    宫垣烦闷地搔着发“他还是个死人。”

    “我的…给他…”乐天挣扎地说着。

    “乐天…”喜天忙要她打消这个蠢念头。

    看着乐天脸上义无反顾的表情,从小就讨厌女人的宫垣也忍不住要赞赏她。

    “你够忠心,比汉子还汉子!”这小子何德何能啊?

    “喜天…”乐天颤抖地捉住她的手“代我转告陛下,臣…不负陛下所托,主子,就还给陛下了。”

    “不…”

    “你出去,迟了就不成了。”宫垣看了看乐天的气色,不打算浪费她的一片心意。

    隔绝的帘子再次放下,喜天怔怔地站在帘子前,恍惚地想着里头正在发生什么事,忽地她的面颊有点湿意,她以指去摸,是泪。

    三日后,喜天所等待的帘子再次掀起,宫垣自床上抱起了个有呼吸,且看上去像是睡得正熟的孔雀。在邻房安顿好孔雀后,他又回来走至床前,两手叉着腰看着已经深睡不再醒的乐天。

    “孔雀将军真的已…”不用问也知发生何事的喜天,强忍着喉际的哽咽,非要把心中的话问出。

    “放心吧,解神说过,他得为女人死两次。”宫垣擦去一头的汗水,愈想就愈生气“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搞的,竟被砍成这样?他当我是织娘呀?这是叫我要怎么补啊?”他还以为他家的徒弟天下无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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