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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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6/10页)

。然后,罗兹最大的银行家格罗斯吕克也从戏院里悄悄地出来了。

    有人给格罗斯吕克送来了电报,他拿到后便找莎亚去了。

    这些情况人们只不过悄悄地议论着,可是它们象闪电一样,立刻传遍了整个戏院,在各种企业的代表人物中,造成了某种看不见的、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在询问着,但一下子找不到回答。

    女人们继续看戏,可是不管是在池座里,还是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都在忐忑不安地瞅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工业大王。

    门德尔松躬身坐着,额骨上戴副眼镜,不时以其美妙的姿势抚摸着他的胡须,沉醉于看演出。

    克诺尔、全能的克诺尔、布霍尔茨的女婿和继承人也在留心地看戏。

    米勒同样确未感到他有必要知道别的。他听到舞台上说出的种种趣话,在放开嗓门大笑,他笑得如此天真,以至玛达有时也不得不对他低声地说:

    “爸爸!这样不好。”

    “我付了钱,就要快乐一番嘛!”他确实很高兴,因此对她这样回答。

    楚克尔不知到哪儿去了。在他的包厢里,只有露茜一个人,她仍在看着博罗维耶茨基。

    恩德·格林斯潘、沃尔克曼、鲍威尔、菲策、比贝尔斯坦、平乔夫斯基、普鲁萨克、斯托约斯基等这些小一点的财主和公司代表们感到惴惴不安。那喃喃的说话声从戏院的一个角落飞向另一个角落,时刻都有人离开座位而不再回来。

    人们留心察看周围的一切,嘴边露出丝丝疑虑,那愈来愈浓烈的惶恐不安笼罩了一切。

    虽说大家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令人烦恼的气氛甚至影响到了那些并不害怕任何噩耗的人们。

    大家都感觉到罗兹的土地在震动,就和这座城市近来常遇到那种动乱一样。

    只有那些在戏院上层的廉价座位上的人们才什么也不感觉到,他们总是那样的兴高采烈,不时哈哈地笑着、鼓掌和喝采。

    这笑声宛如从二楼泻下的一片水狼,象瀑布一样轰隆隆地响着,洒泼在池座和包厢里,洒泼在所有这些突然感到心绪不安的人的头上,洒泼在这些躺在天鹅绒坐位上、身上戴满了钻石首饰、自以为有权力、自以为伟大而藐视一切的百万富翁的身上。

    在所有的包厢中,只有博罗维耶茨基在看戏,玩得很高兴。

    不过,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汪洋大海里,还存在一些可怕的暗礁。这大都是一些波兰人,他们安安静静地坐着,两眼只管望着舞台,因为他们无需烦恼,他们什么也不会失掉。

    “这是棉花大王!”列昂对博罗维耶茨基喃喃地说“你看,毛纺厂老板和另一些人几乎不动声色,他们对演戏感兴趣,这个我知道。”

    “别洛斯托克①的弗鲁姆金、罗斯托夫②的利哈切夫、敖德萨的阿尔帕索夫都失败了!”莫雷茨了解这个情况,他说。

    这三个人是批发商③,是罗兹几个最大的货物订购者——

    ①地名,在波兰。

    ②地名,在苏联。

    ③原文是德文。

    “这对罗兹有多大影响?”博罗维耶茨基问。

    莫雷茨又出去了。几分钟后他回来时,脸色变得苍白,嘴歪到了一边,眼睛十分古怪地闪着光,由于心情激动,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夹鼻眼镜戴好。

    “还有一个人,敖德萨的罗戈普沃。他们的公司本来都是森严壁垒,不可侵犯的呀!”

    “当真是森严壁垒?”

    “罗兹要亏损两百多万!”莫雷茨很严肃地说,一面努力把夹鼻眼镜戴好。

    “不可能,谁对你说的?”博罗维耶茨基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喊着。坐在他后面的观众为了不让他遮住舞台,开始敲他的座位和嘘叫起来了。

    “兰道,兰道说的,兰道知道。”

    “亏损的是谁?”

    “大家都有一点,可是凯斯勒、布霍尔茨和米勒损失最大。”

    “没有人支持他们,就让他们破产吧!”

    “罗戈普沃逃走了,利哈切夫死了,是自杀的。”

    “弗鲁姆金和阿尔帕索夫呢?”

    “我一点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电报里写的。”

    现在,所有新闻已传遍戏院,大家都知道有关亏损的情况。

    这些消息每时每刻都象炸弹一样在戏院的各个地方开花爆炸。

    人们昂起了头,眼里放出了凶光,还不断说着一些尖酸刻薄的话。然后,一些椅子由于被折叠起来,发出了吱哑的响声,大家急急忙忙跑出门外,打电报和电话去了。

    戏院里因此空了许多位子。

    博罗维耶茨基对这个消息也很感烦恼,他自己虽然没有损失,可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会遭受损失。

    “你们一点也没有损失吗?”博罗维耶茨基问这个在他身边找到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来的马克斯·巴乌姆。

    “我们除了名誉之外,什么也没有失掉,罗兹的买卖不靠这种货色。”马克斯讥讽地回答。

    “罗兹完了。”

    “温暖的季节就会来到。”

    “是的!是的!消防队会有事干了。”

    “天气会暖和的,春天快要到了。”

    “煤这样贵,天气也该暖和了。”

    “你在说笑话了,反正这不用花钱。”

    “情况就是这样,一半的人折断了腰,另一半人赚了钱。”

    “谁摔得最厉害?”

    “布霍尔茨、凯斯勒、米勒。”

    “谁如果倒下,他将再也爬不起来。”

    “让他们去倒霉吧!这对我无妨。他们有没有钱,和我的买卖没有关系。”

    博罗维耶茨基和莫雷茨互相交换了意见,提出了疑问,摆出了数字。他们在猜测,在嘲讽。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为别人的破产而兴高采烈。

    “马耶尔要赔整整十万卢布?”

    “这对他的大肚皮是个大打击,他会把马卖掉,以后要步行了,他马上会瘦下去,不需去马利安①休养了。”——

    ①捷克著名的疗养地。

    “他还会廉价出卖家里的各种钻石首饰。”

    “沃尔克曼也会这样干,他的行动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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