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雄_第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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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4/12页)

   “怎么?”冈本带着些诡秘的神情问:“你跟那妇人谈得很投机。是不是?”

    阿狗灵机一动,觉得很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吓他一吓;顺势先把他送走,使得徐海的行踪,更遮盖得风雨不透。

    于是他拉一拉冈本,在隐僻之处坐下,悄悄说道:“有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你的身分,让那妇人识奇了!”

    “喔,”冈本是恍然有悟的神气“我也觉得那妇人的一双眼很深沉!她是怎么识奇的呢?”

    “这个!”阿狗指指他的大脚指。

    “好尖利的眼睛。”冈本问说:“识破了又如何?”

    “她劝我们快逃。说官府已悬了赏格,查缉你们倭人。”

    冈本勃然变色“真有这话?”他很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么,你现在预备怎么办呢?”

    “我本来的意思,是先设法安置徐君,再送你回桐乡,现在我要变动一下,先送你回桐乡。你的安全要紧,徐君晚个一天半天再处置,也还不碍。”

    冈本想了一下,重重地说一声:“不!不是这么做法!”

    阿狗微感诧异地问:“你有更好的办法?”

    “是不得已的办法!我想,那妇人敢跟你说这话,就是个不可轻忽的人,我料她会去报官邀赏。所以,”冈本加重语气说道:“应该如你们所说的:‘先下手为强’。走!我们马上回去。”

    阿狗大骇“你要去杀掉他们?”他急急说道:“这绝不可以!那是曹cao的做法。”

    冈本不知道曹cao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有“捉曹放曹”的故事,只坚持他的看法:不杀豆腐店全家,便会被杀。“不会,我们走得快,即使他们去报了官,也追不上我们。总之,”阿狗很吃力地说:“我跟你在一起,生死祸福相共,我不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听我的安排,绝不会错!”

    冈本沉吟了好一会,顿一顿足说:“好吧!既然跟了你来,我就把我的性命付托给你了。”

    “这才是好朋友!”阿狗欣慰地说“走吧!快走。”

    于是两人疾步向平湖东南方行去,曙色渐透,视界渐广,在霜林落木之中,遥遥发现一座古刹,知道华严寺在望,越发加紧了脚步。

    到得华严寺,刚入山门,便听见有人在喊:“你们来了!”

    抬眼看时,徐海正安闲地坐在山门右侧,彼此目送招呼过后,阿狗问道:“老洪呢?”

    “他们往北先走了。说你答应过他们的,可以先走。”

    “好!”阿狗指着冈本说“我立刻要送他回桐乡,二爷,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日出以后,有一辆很漂亮的车子在山门口、松林下暂歇,只看车围四周有彩色红穗的便是。那时,你上前问一句话:‘是罗府官眷不是?’自有人为你安排一切。”

    “我都听清楚了!”徐海再问一句:“是罗府官眷?”最后二字特响,表明了他的疑问所在。

    “什么?”徐海怕是听错了“罗府官眷?”

    “对!”阿狗清清楚楚地答说:“罗府官眷。”

    徐海不免纳闷,不知官眷的车子,何能容留一个陌生男子,再想一想明白了,旗号是假。冒充官眷的车辆,便可顺利过关。如是而已。

    约莫辰牌时分,隐隐然车走雷声;深藏在人家稻草堆中的徐海,立即提高警觉,侧耳静听。车子由远而近,渐行渐响;接着一声亢直的驴鸣,车轮声歇。

    徐海从稻草缝隙中望出去,入眼便是五色的红穗,在朝阳影里,飘扬幻彩。这不错了,但还不能贸然现身,怕的是踪迹落入路人眼中,毕竟不妥。

    仔细查察,可以确定别无闲人,徐海方始悄悄钻出稻草堆,挥一挥身上的碎屑,抬头望去;只见一起毛片又黑又亮的大叫驴,拉着一辆极漂亮的帷车,静静地停在华严寺前。车伕身旁一名服装整齐的健仆,正在四处眺望,看到徐海,他的视线静止了。

    “请问,”徐海从容上前问讯:“可是罗府官眷?”

    那健起先不答话,很快地四面看了一下,急促地命令:“上车!”

    “车”字出口,那车伕已在抖动缰绳。徐海没有考虑或再问一句的可能。急忙一手攀帷,一脚上跃,在车轮上借一借力,直往车厢中个钻了进去。

    车中有人,由于车子突然前冲,两人撞个满怀。徐海急急去扶对方,恰好摸在对方胸前,软软地握个满手。怎么回事?他一愣:“真的有官眷在车中?”

    一个念头不曾转完,臂上着了一拳,劲道甚大,疼到骨头里。这使他越发如堕五里雾中,蓦地里将车帷一掀,看出是个十七八岁的女郎,青衣打扮,是个丫头。

    那丫头的手法也极快,徐海还没有看清楚,车帷已被她夺得重复放下,同时听她说道:“徐二爷,安静些!”

    徐海定定神问道:“你是谁?”

    “现在我是你的丫头,我叫素芳,你是罗二小姐——罗龙文罗大爷的妹子。请记好了!”

    原来要自己改变身分!“可是,”他问:“我冒充得过吗?”

    “不开口就冒充得过。”素芳顺手摘他的衣纽“脱衣服!”

    “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素芳冷冷地说“男扮女装啊!”“喔,喔,”徐海歉然地笑道:“我问得多余,问得荒唐。”

    “好了,别又说又笑的!”

    徐海不敢再言语了,摸索着换好衣裙,发觉素芳拿顶毛茸茸的帽子套在他头上,伸手摸一摸,才知道是一顶发髻钗簪,一应俱全的假发。

    戴上假发不算,还得在额上扎一块绸帕。徐海不解地问道:“这又是干什么?”

    “装病人!”素芳答说“到了城门口,最好不查,如果要查,你要装得很萎顿的样子。”

    “我知道。”

    “还有,你的脸绝不可朝亮处。”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为的是不让人认出面目。徐海纳闷的是,为什么非要回桐乡不可,到了桐乡又将自己安顿在何处?这些疑问,试着去问素芳,却碰了个软钉子,回答总是“不知道”徐海听她语声甚冷,一赌气再也不开口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渐渐发觉车子慢了下来,但不是缓缓停止,而是猛然勒住,力量来得太骤,以致徐海的身子往前直扑了出去,急忙用手一格,总算不曾跌出车外,但假发却碰歪了。

    就在这一冲之际,车外驴鸣刺耳,车夫暴声大骂:“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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