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雄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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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3/11页)

徐二爷快走了吗?”

    阿狗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句话。这句话,不便否认,亦不便承认。否认显得不诚,承认更是奇绽——既然徐海快走了,短时间内,有没有素芳照应,不关紧要,王翠翘不必以此萦心,足见他是在撒谎。

    只要有些警觉,应付不难“一时怕走不了!”他说“其中的周折很多,有机会再告诉你。”

    “如果徐二爷一时不走,我就在里头多住些日子,好好照料他。”

    这个回答,也是颇出阿狗意外的。细想一想,却又失悔,自觉做错了事,这一来正好给了她一个“在里头”的藉口,得以监视徐海。真是大大的失策!

    事已如此,徒悔无益。阿狗心想如今最要的一件事是:设法在素芳不注意的情况下,与徐海作一番密谈。他又想到,要避免徐海情绪激动,才能平心静气地筹划出一条妥善的脱险之道。所以王翠翘的落发,以暂时隐瞒为好。这时徐海与粉蝶都知道他回来了,一前一后,迎了出来,都是先问王翠翘的情形。阿狗很轻松地答道:“翠翘姐享清福去了!那座庵在烟雨楼旁边,风景好极。庵里庙产很多,又有锦衣卫陆做大护法,没有哪个敢上门噜苏。真正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

    徐海欣慰,粉蝶却是羡慕“翠翘姐倒好了!”她说“但愿我能跟她在一起。”

    听他们这样表示,阿狗更不敢说奇真相。等素芳备了饭来,吃得一饱,剔着牙去庭前闲步,是意有所待的神气,徐海自然跟了过去。

    幸喜素芳不在视线之内,空庭无人,正好密语,阿狗压低了声音说:“二爷!情势大为不妙。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耳目之下。此刻无法多说,也要请你格外小心。回头我找机会跟你细谈。”

    徐海愕然相向,不知从何说起?定定神细想,约略体会出他的意思;回头看一看没有人,便拉住阿狗的手臂问:“你是说,要防备素芳与粉蝶?”

    “是!”“粉蝶我不敢说,素芳好像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

    “不至于对我作什么监视。”

    这话大出阿狗的意料,急急问道:“何以见得?”

    徐海又发愣了,是那种难于措词的神气。阿狗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省悟,却不敢相信。

    “原来她——”

    一语未毕,只见徐海急急摇手,阿狗发现是素芳来了,手里拿着件衣服,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件蓝袖薄棉的半臂。

    “起风了!要冷了!”素芳一面说,一面把她手中的半臂敞开,等着伺候徐海穿着。

    徐海一言不发,背过去,伸两臂往后一撑,素芳又转到前面来替他扣纽扣。徐海连正眼都不看她,是那种居之不疑,受之无愧的神情,而且看得出享受这样的伺候,已非一日。

    阿狗有些替王翠翘抱屈,很想开个略带讥嘲的玩笑,却又不敢,因为素芳翻脸不认人的性格,是他领教过的。

    反倒是素芳在称呼上开了他的玩笑“阿狗大爷!”

    “阿”字说得极快极轻,听来便成了“狗大爷”她接着问道:“要不要添件衣服?”

    “李大爷就是李大爷!”徐海微带呵斥地说:“什么阿狗大爷?”

    “我是听蝶姑娘这样叫过李大爷,一时口滑了!”素芳抿嘴一笑“李大爷你可别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阿狗见机说道:“衣服倒不必添,另外想烦你件事;吃得太多了点,积滞不化,想nongnong地喝碗普洱茶。”

    出在云南的普洱茶,专消积食,这种茶是茶饼,又须煎,不能用开水冲泡;等她擘开饼茶,在风炉上煎开,得好些功夫。阿狗的用意,就在调虎离山,好容他跟徐海多谈一会。

    等她应诺而去,他向徐海笑道“二爷,你倒真有些本事,能降服得住这头母老虎。”

    “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徐海平静地说:“落花流水而已。”

    “谁是落花?谁是流水?”阿狗问道:“看来是她有意?”

    徐海点点头“据她自己告诉我,那天从平湖同车来,肌肤相接,在她是平生第一遭。所以——”他笑笑不再说下去了。

    “二爷!”阿狗突然收敛笑容,很郑重地问:“不会是美人计?”

    “不会。”

    “有把握?”

    “有把握。”

    “那好!”阿狗极欣慰地说“这倒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如今看来不要紧了!”

    “不要紧?”徐海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性命!”阿狗点一点徐海的胸口“二爷,胡总督叫我赶回来告诉你:赶紧要避一避!”

    “为什么?”徐海愕然相问。

    “说来话长。此刻只能告诉你几点:第一、罗小华投到赵文华那里去了,胡总督已经不能指挥他了。第二、吴四由赵文华派人养在那里,他,说不定就是罗小华放走的。第三、不用说,赵文华不但饶不过你,还——”

    急忙缩口,已经失言,徐海追问:“还饶不过谁?”

    阿狗也很机警,不说王翠翘,只说:“饶不过我!”

    “连你都饶不过,也未免太狠了!”徐海的脸色阴黯,没有再说下去。

    阿狗有些着急。这不仅是因为徐海的态度显得软弱无用,而且耽误了功夫,等素芳一回来,说话多少会感到不便。于是阿狗催问道:“二爷,你倒是说下去呀!”

    “我还说什么?你不是说过了吗!”

    这话遽听不可解,细细一想,方始明白,徐海是同意了他的看法,设法在素芳身上打个脱困的主意。

    这是条好路子!但如看不清楚,便如飞蛾投火,看来光明,恰好自焚。因而又追问一句:“二爷,你对她确有把握?”

    “你不妨试试看。”

    这样不肯定的回答,反倒是最肯定的表示。阿狗放心了。

    只是还有个人,不能与闻其事,那就是粉蝶。阿狗寻思,粉蝶量浅而好闹酒,想个法子把她灌醉了去寻好梦,不就可以从容计议了吗?

    徐海也赞成他这个办法,而且等素芳煎了普洱茶来,立即就说:“今晚上我想跟李大爷谈点事,有粉蝶在,许多不便,想把她灌醉。你要帮忙!”

    “何用如此?”素芳答说:“今晚上她要到前面去,就住在那里。”

    原来是为罗龙文荐枕!“那可是天从人愿了!”阿狗很高兴地说,同时看了素芳一眼。

    素芳避开了视线,却去看徐海,无端脸晕红霞,急急移步而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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