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雄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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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1/11页)

    第二十六章

    “大人!”阿狗长跪陈情“今天我有些话要请大人明示。如果不能让我明白,我只有一直跪在这里。”

    “起来,起来!”胡宗宪说“有话慢慢说。”

    阿狗仍旧跪着不动“没有请示大人以前,有几件事,先要回禀。”他紧接着说“第一件,王翠翘做了尼姑了!”

    胡宗宪一惊“啊!”他大声地问“是为了什么,遁入空门?”

    阿狗还是那一句话:“不入空门,便入侯门。”他说“其中原委,想必尽在大人洞鉴之中。”

    胡宗宪点点头“赵大人跟我说,严公子有信,要取王翠翘入府。我回答他说:王翠翘决不肯从,逼得太紧,有死而已。我也写信告诉了罗师爷。请他转告王翠翘暂时避一避。”

    他问阿狗:“这话,罗师爷转告了?”

    “是!不然,王翠翘不会落发。”

    “落发?”胡宗宪越发诧异,并且带着惋惜的神情“那么好一头头发,竟剪掉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剪得一根不剩。”

    “何苦?”胡宗宪大摇其头“不必如此的!”

    “这,大人恐怕就不知道了!赵大人另外派了人在找王翠翘。”

    “这我倒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是不甚相信的语气,阿狗立即答说:“这也是我亲眼所见。派去的人晚了一步,王翠翘的头发已经不保了!那人还跟我打了交道。”

    “喔!这倒是麻烦。”

    “已经做了尼姑,就不会有麻烦了。”阿狗接着说“第二件事,吴四跟赵大人见过面。”

    胡宗宪茫然问道:“吴四是谁?”

    “就是陈东的部下。与徐海、叶麻一起在平湖赴宴,居然逃回桐乡的那个人。”

    “喔,我想起来了。”胡宗宪很关切地问“不是说他让你们抓起来了吗?”

    “是的。可是又逃走了。还有件很糟的事,他知道徐海此刻在桐乡。”

    “那,那是怎么知道的呢?”

    “说来话长,反正这一点绝没有错。此刻,”阿狗很清楚地说“吴四由赵大人的总管赵忠在照应,跟赵大人见过面了。”

    “那可不妙!”胡宗宪问说“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

    “求大人明鉴,我不必说。不过,事情千真万确。”

    “好!你等在这里,我马上去看赵大人。”

    “是!”阿狗紧接着说:“我先请问大人两件事;第一,徐海由平湖‘脱逃’的内幕,赵大人知道不知道?”

    “知道就好了!”胡宗宪顿足说道“坏就坏在他不知道!”

    这就不用时,徐海将利用遣倭的机会,故意造成由冈本掩护的情况,出海去招降汪直一事,赵文华亦不会知道。这件事是最高机密,除徐海本人以外,只有胡宗宪、罗龙文以及王翠翘和自己知道,可以始终瞒着赵文华。

    想到这里,阿狗略为放心了些。但胡宗宪却不同,他显得非常不安;唤人进来,嘱咐好生陪伴客人,随即匆匆出了衙门,去看赵文华。

    这一去,近午方回,脸色非常难看,一言不发地挥退了仆从,向阿狗说道:“你赶紧回去,设法让徐海躲一躲!”

    见此光景,阿狗不知是惊,是愤,不过有一点,自己是很清楚的,此来就是为了祛疑。旧的疑团未尽消除,又带了一个新的令人百思不解的疑团回去,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因此,他冷峻地答说:“是怎么回事?请大人明示!不然,绝不遵命。”

    话很不客气,而胡宗宪不以为忤,过浓的歉疚之感,溶没了他的不礼貌。想一想,叹口气说:“真是阴沟里翻船!我们的一切计划,都让那个吴四在人家面前揭奇了!”

    所谓“人家”当然是指赵文华,阿狗很冷静地想了一会,摇摇头说:“我不信!”

    这句话可有些教胡宗宪着恼了!“莫非我还骗你不成?”他用质问的语气说。

    “也许是大人受了‘人家’的气了!”阿狗答说“徐海要出海这件事,除非大人自己说奇,赵大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吴四并不知道。吴四告密,顶多是揭露了徐海的行踪,怎会知道他要出海?”

    这一说,将胡宗宪说得愣住了,乱眨着眼,想不明白。阿狗却别有意会,便放缓了声音问道:“大人,徐海要出海这件事,确是吴四告诉赵大人的?”

    “他只跟我说:‘有人告诉我,徐海要偷渡。’我猜想是吴四告的密。”

    “那么,吴四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就是在思索这一点!令人困惑之至。”

    “我为大人去惑。”阿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罗师爷!”

    胡宗宪大惊,急急追问:“你是说罗小华?”

    “是!徐海、王翠翘不可能告诉吴四,如果不是我,那就一定是罗某人了。”

    “我不相信!”

    “我很相信。”阿狗针锋相对地接口“而且,我还相信,吴四是罗某人放出来的。”

    “那不会吧?”很明显的,胡宗宪对罗龙文的信心动摇了。阿狗丝毫没有诬陷罗龙文的意思,但兹事体大,不能不从严推求,所以率直地说:“请大人莫用将信将疑的语气。对罗某人的是否忠诚,一定要有个定论。”

    这是阿狗太天真了!胡宗宪当然不会因为他这一问,便认定罗龙文萌有异心,即令能够认定,以他与罗龙文那样密切的关系,又怎肯遽尔作何肯定的答复?所以阿狗所要的“定论”是决不可能有的。

    在胡宗宪,听得阿狗所指出的种种不可解的迹象,而归结于罗龙文大有可疑,虽在理智的判断上,认为确有道理,而在感情的偏向上,却希望阿狗的看法错误。可是,他找不出阿狗错在什么地方。

    他想到有个人可以衡量阿狗的看法错不错。“去请徐师爷!”他招手唤进听差来,这样吩咐。

    徐师爷便是在胡宗宪幕府中,地位与罗龙文相等的徐文长。可是徐文长的脾气,与罗龙文大不相同,胡宗宪碰了个钉子。

    “徐师爷说,他正在画画,没有功夫来!”听差答说:“徐师爷有话,请老爷过去谈。”

    “好罢!”胡宗宪无奈,向阿狗问道:“你愿意不愿意跟徐文长谈一谈?”

    “大人的吩咐,当然要遵命。不过,事机急迫,恐怕没有多少功夫了。”

    “我知道,我知道!”胡宗宪答说“不会多耽搁。”

    说完,胡宗宪亲自领路,穿过好几道回廊,来到一座花木扶疏的别院。掀帘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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