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童子_第12章神童寅吉的图像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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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神童寅吉的图像学 (第3/4页)

起来,并举起一只手,就那样从被吸引了的小观众坐着的草地上,径直走到群生着连香树的那片陡坡边缘,如同被事先安排好似的提出了问题:

    ①彼得·潘(PeterPan),儿童话剧中一个不愿意长大的少年——译注。“托生的‘童子’装扮得好像彼得·潘①,可铭助君却必须被打扮成历史剧中的武士吗?”

    阿新瞥了一眼挥舞着一只胳膊催促回答的香芽,用扇子煽打着纸制的江户时代武士礼服的领口,同时悠然开口说道:“铭助君托生的那位‘童子’,确实在孩子的年龄上来到在真木川河滩上摆开阵势进行武装暴动的指挥部,并把大人们意想不到的战术教给了暴动者。他把自己在参谋们开会的会场边酣睡之际于梦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们。”

    “梦中看到的情景?都有些什么呀?”

    ①这里也是文字游戏。在日语发音中,○可训读为maru,整个句子应读成omarukomaru,其中的Komaru则与表示困难的日语单词谐音——译注。

    ②天狗的男娼,指被天狗、神或狐狸所惑而失踪了的孩子——译注。“他来到了俺之魂那里。在城里的牢房中死去后,俺之魂就一圈圈地盘旋着回到森林,在‘自己的树’的树根下休息。大○小○①,也就是诉说了巨大困难,说是谁也不知道武装暴动今后的发展方向。俺之魂就作了解答。‘童子’醒来后,把那些话告诉了武装暴动的头领。就是这么一回事!暴动一旦取得成功,‘童子’就回到了森林,来到俺之魂栖身的那棵树的树根下,与他永远永远持续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如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话,‘童子’现在应该还在这座林子里,与俺之魂正谈着话呢。

    “所以,俺现在的装扮还是‘童子’可以看得见的那种、在城里的牢房中死去时的模样。长江先生曾说过,《神曲》中的魂犹如幽灵一般。假如是幽灵的话,观看者的心是可以决定形状的。你们,用自己的内心,看到俺之魂的幽灵了吧。”

    “就在这里!”女中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叫之声。在舞台上已经习惯使用扇子道具的阿新,用扇子的动作制止了台下连成一片的sao乱。

    “但是,‘童子’没有魂。”他严肃地说道“他总是,现在也是,生活在这座森林里,并下山到那些真正需要‘童子’的人那里去。由于这个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才一副彼得·潘的装扮在这里等待时机的。”

    此时,香芽一鼓作气提出的另一个问题,却因为问题本身,而使她的呼吸方式也有别于此前。

    “长江先生在孩子时代,曾在这林子里‘遇上神仙’三天,听说是去当了‘天狗的男娼’②。

    “铭助君在指导农民武装暴动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童子’了。关于这一点,照看西乡先生爱犬的‘童子’,当被人们称为养狗的老大爷时,也是同样如此。请破坏人背负着前往远方的期间,破坏人之所以浑身沾满了辽杨的花粉,是因为铭助君就是破坏人的男娼吧?”

    罗兹想赶紧站起来,裹着宽大裤子的臀部却撞上古义人的肩头,用像男人般语气的英语道歉过后,她便呼喊着香芽:

    “香芽君,香芽君(这一次,男生们都奇妙地感到不好意思,高声笑了起来),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询问这个问题!你本身不也还是个孩子吗?!”

    香芽扭过上半身,回头看着罗兹。乌黑的头发将额头从正中分了开来,面庞的神情与此前那种演戏般的表情截然相反,面色苍白而且像是不高兴。刚才还在大声呼喊着的罗兹,闭上嘴巴后,也涨红了面孔,粗重地呼吸着…

    这时,随着一阵奇妙的音乐,也说不上是惊叫还是欢呼,所有中学生全都sao动起来。

    在连香树群环抱着的舞台上“童子”的三页细纹布裤脱落下来,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他本人却悠然地吹响了龙笛。而将裙裤一直垂挂到膝头上来、露出了大腿的铭助,则用双手敲响着铜锣!

    四

    出面收拾这个残局的,是阿纱。她那种成竹在胸的神态,使得古义人望尘莫及。女孩子们挨着肩头抽抽搭搭地哭泣着,男孩子们则以连香树群为目标,往斜坡上攀缘而上。在这种歇斯底里告一段落——让阿动从陡坡旁绕过去,中止连香树树根舞台上的节目——之前,阿纱就皱着眉头站立起来,用那种让人回想起她从事社会活动时的演说声调说道:

    “啊,愚蠢!糊涂!你们都打算加入傻瓜的行列吗?!其中最傻的,是那个想要爬到连香树上,去抓野漆树叶子的同学。那里有几个人?不要用手碰脸!尤其不能碰眼睛!已经迟了,从这个背篓里取出肥皂…用那里的石片割成小块…到溪流里洗了身子后再回来!仔细清洗你认为接触过野漆树的所有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话,连屁股都可以洗!女孩子们,不要去看那些无聊的玩意儿!

    “阿动君,等那些去洗身子的男生回来时,请点一下名。马上就要往鞘那边去了。作为中学生的课外实习,在那里大概为你们准备下更厉害的东西了吧?”

    接着,阿纱转向仍然僵硬着身体和神情、如同敌人般互相对视着的香芽和罗兹:

    “在香芽君这个年岁时,较之于性本身,我对性方面的知识更好奇。不过呀,那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即使说是‘天狗的男娼’,那也是和民间的传承故事有关。其实,那都是想像力贫乏的男人们的臆想。对于我们来说,那只是一个很傻的问题。

    “…罗兹小姐,请不要太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即便在这样的乡下,只要上了中学,不论男女生,都会说一些比较露骨的话,还会有一些孩子进行实践呢。”

    阿动忠实地按照阿纱的指示,一面点名一面重新排好了野游的队列。他和中学高年级的男生一同组成先头小组,接下去是女生的队伍,走在女生队伍前面的,是被她们作为负责人而接受的香芽。

    阿纱和古义人则将罗兹夹在他们俩之间,跟随在余下的男生之后。队列返回到早先经过的、架在溪流上的木桥处,拐入被巨大而繁茂的阔叶树遮掩住了的斜坡上的路径,往下走到渐渐明亮起来的树丛中。不大工夫,一行人就来到南北不过百来米、并不很宽阔的草原上。这里,就是鞘了。南端,是一片被整理过、可在樱花季节举办赏花宴的草地。阿动并没有在这里停下休息,而是领着大家往位于缓坡之上的鞘的北端而去。

    探险队摸索着走到的地方,位于因莽莽野草而不便行走的鞘北端那块纺锤形大岩石面前。在代代相传的故事中,这块黑黢黢的大岩石挟裹着雷火自天而降,横扫了这里的原始林,削刮去地面,形成了这个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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