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士兵突击原著}_第十一章流水的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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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流水的兵 (第6/8页)

哮着:走光了!

    那尉官说:我们是炮营的,团部让我们来接收物资!

    想啥拿啥!清单在活动室的柜子里!高城还是一样的口气。

    许三多在屋里听到后忙走了过来,把他们带到了活动室。

    很快,除了墙上的锦旗和奖牌,他们把七连的东西都搬光了。

    就连那台二十九寸电视,也没有留下。

    最后,尉官说,还有八张高低床,我们打算明天搬。

    临走的时候,尉官还很内疚地说:我们并不想拿,真的,团里下的命令。

    许三多只好苦笑。

    外边的空地上,停了三辆卡车。

    各连各营的兵,将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家什,不停地搬到了卡车上。那样的情景,看上去真是有些凄惶。

    夜里,许三多先是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写完,又给班长史今写了起来:

    班长,一切都好。六一去军里参加比赛,咱们班又来了个叫马小帅的兵,他是钢七连的第5000个兵,为此,我们举行了很隆重的仪式…

    写着写着,许三多发现自己尽是在撒谎,最后就又撕掉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许三多最后就着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往外走去。

    高城的房门仍是虚掩着,看起来就没有动过。

    许三多在门前犹豫了一会,他听到屋里有一种很古怪的声音,像是一个溺死者从喉头里挤出来的一样。许三多试探着喊了一声连长?

    屋里砰的一声,像是什么被碰倒了。

    许三多推开房门便冲了进去。

    屋里黑乎乎的,把灯拉亮之后,许三多看到连长的房间里,是一地的烟头,脱下的军装,摔在桌上的帽子,乱得已经不像个军营的宿舍了。

    高城躺在床上哭着。

    他的哭是从枕头里传出来的。

    他的头死死地挤在枕头里。

    许三多愣了很长一会才喊道:

    …连长?

    接着又喊了几声,高城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说没事。

    他说:我就是…胃不舒服。

    许三多又是一愣,他好像没有听说过。

    他呢喃了一句:连长,你胃不好?

    高成指了指胸口,他说:胃痛,胃痛。

    话没说完,许三多一来就揪着他的手往背上拖。

    高城说你干什么?

    许三多说我背您去医务室!

    高城说不用不用!

    高城一边说一边拼命地挣开,从许三多的背上挣脱了下来。

    但高城的哭没有停下来,停下来的只是他的声音。

    许三多看见连长的眼睛在一直不停地流着。

    许三多愣了一会,惴惴不安地退了出去。走没多远,他又回来给他把门轻轻带上。

    许三多回到屋里没有多久,高城就扛着自己的被褥来到了许三多的宿舍里。

    他说我想在你们班找个铺睡觉。

    当时的许三多正在忙着扫地,他先是一愣,接着就伸手去接连长的被褥。高城却不给,他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接着忙你的。听连长这么一说,许三多便继续扫地。高城就铺在许三多的对面床,铺好之后,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说:好久没在士兵的宿舍睡过了。

    说完,他便轻松地躺下了。

    扫完地,许三多在连长的床前一直地站着,好像在等着连长的什么命令。

    高城看了看许三多,说你也睡吧。该熄灯了。

    远远的,果然就响起了熄灯号的声响。

    七连惟一亮着的灯,跟着整个军营一起灭去了,屋里黑了下来。但月光很好,许三多在月光下慢慢地爬到自己的床。他看了看对面的连长,他看到连长的床上在闪着一点火光,他知道,那是连长在吸烟。

    连长并没有说睡就睡。

    许三多,你睡觉不翻身吗?高城问道。

    报告连长,我没有睡着。

    你不说报告可以吗?

    许三多想了想,半天后才回答道:可以。

    我想找个人聊聊,只要是钢七连的人,聊什么都行。许三多,你乐意跟我聊吗?许三多,你还从来没跟我聊过呢?

    …行。

    高城长长地吁一口气,他说我不撑了,我刚才哭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不说话?

    …我没想过连长会哭。

    你把我当什么呢?不,是我自个把自个当什么呢?许三多,我跟你说,我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说那么多,就是存了个要你哭的心思。你哭了,我就好哭了,没曾想你小子不上当,我输了。…你干嘛还是不说话?

    …我觉得做连长真难。

    做兵也不容易啊。许三多,我跟你说我吧,我跟别人从没说过,我是人家叫作将门之后的那类人,可我从没靠过我那牛皮哄哄的老爸,我从军校干到连长,靠的全是我自己,就为我老爸说高城你个二五眼的时候,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声:你儿子高城从没做过二五眼的事情!

    …我明白。

    …你明白吗?可我们根本是两种人啊。许三多,我一直在琢磨你,从你忽然变成全连最牛的兵我就琢磨,你到底是哪种兵?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班长说我,许三多,其实你没有变,你只是在成长。

    高城笑了,几天来他第一次由衷地笑了,他说对对对,其实我们都没有变,我们只是越长越像自己了。

    我不哭了,因为我想我得尽量少哭了,我在成长。

    高城说对,我们都在成长。

    成长就是离别。当兵不当兵都一样。许三多突然地来了这么一句。高城听后哑然了一会,他说你又让我意外了,许三多,你跟你外表不一样,你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你帮我拿个主意吧?我已经拿了一晚上主意了。

    人不能靠别人拿主意。许三多说。

    我命令你帮我拿。我二十六了,我在军队大院就是孩子王,后来我当了连长,我牛皮二十六年了,这好像不太够,太不够。这不行啊,我不能留守,留守的下一步准定就是转业了。我还想继续牛皮呢许三多,你说我要不要找我老爸帮忙说一声?

    走了的班长说,您有抱负,有理想,有水准,有文化,有思想…

    我就是问你,我要不要走走后门,你说那么些干什么?

    不要。许三多脱口而出。

    什么不要?

    不要走后门,那是二五眼。

    高城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叹了口气,说许三多啊,老子一世英名算是毁在你一句话上了。

    您可以不靠我拿主意。许三多说。

    高城越想越恼,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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