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_第二章风云暗动意犹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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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风云暗动意犹狂 (第9/13页)

望死尸横斜,悔之不及。

    却见两名老僧疾疾奔来,连连顿足道:“七侯下手也太快了些!为何不问清原由?”尚景侯见了二僧,不由一呆,低头瞪视死尸道:“难道这几人真是少林弟子?”一老僧唉了一声道:“我的好七侯!你是绝顶聪明的人,怎就辨不清真伪?这几人只是寺里收租讨债的下役,连罗汉堂也没资格进去。七侯何苦下这等重手?”尚景侯冷笑道:“你们不随首座大师回去,却尾巴似的跟着,就不怕我割了它?”二僧听了这话,着实吃了一惊,快步向西面奔去,唯恐惹祸上身。

    尚景侯眼望数具尸体,心中烦躁:“我此次上山,原为向方丈请罪,不图旧怨未了,又添新仇,教我如何再与众僧相见?”又想:“我虽不识下役,这几人也当识我,难道少林故意使出这苦rou计来,籍此留我于寺?”思了一回,也觉念头荒唐,不禁暗笑道:“我自出世以来,何曾这般疑神疑鬼?人已杀了,难以补救,倒要看众僧是何嘴脸?”离了山坳,信步向西走来。

    尚景侯忽道:“几个东西听够了么?还不滚出来见我!”一语未息,只见庵后小树林内晃出四人,遥遥向这面飘来。二僧神色骤变,拔腿便走,放下尚景侯不顾。那四人哈哈大笑,声振林木,山谷间一片轰鸣。

    尚景侯见二僧惶走不迭,说道:“师兄莫怕!回去告诉方丈,我少刻便到。”这一声并不甚响,却将那笑声轻易压住。那四人本是浮空飘来,听他开口,身形顿时一滞,后面三人气息微乱,忙向下滑落,独一人疾掠不停。尚景侯一笑,信手斜指。那人竟似神驱鬼遣一般,直奔他手指的方向飞去,眼看便要撞在一棵古树上,蓦然身似灵蛇,缠上树干,倏忽间滑到树端,随即纵声长笑,飘然下落。与此同时,另三人已到近前。

    只见几人均在五旬开外,一色的黑袍峨冠。居中一人美髯丰颊,甚是修伟;左侧之人却满脸刀疤,狰狞可怖;右侧那人肥头大耳,状肖弥勒;惟树下男子冷貌凝霜,大有威仪。

    那美髯男子率先施礼道:“江湖下走,拜上魁首尊前。”另几人也躬身致意。尚景侯负手而立,却不开口。

    那美髯男子重又作揖道:“数年不见魁首,你老人家一向可好?”尚景侯瞥了他一眼,忽道:“汝名智慧,不知智由何生?慧自何起呢?”那美髯男子一怔,旋即笑道:“昔摩尼主为教众植十二明王宝树,即十二大美德也。每一树又有五记验,合六十种美德具备,乃入大光明极乐世界。在下忝守智慧树果,遵依尽善、常乐、不悭、贞洁、远经五记验,以此智慧常生,得离四难。”

    尚景侯哂笑道:“摩尼造言设教,与释家一般虚妄!我闻谈兄座下有十二宝树法王。今日到了四位,不知是哪几块朽木?”另三人见问,都笑道:“魁首竟知道我等虚名,倒教人惭愧了。”当下各报名号:那疤脸老者乃是忍辱法王,那圆头胖身的则是欢喜法王,那冷面男子却是常胜法王。三人都不曾见过魁首,通名后目视其人,均露出异样表情。

    尚景侯道:“你们来做甚么?我又不去剃度,怕日后见不到么?”欢喜法王笑道:“明尊怕少林僧纠缠不清,特命我四人赶来听调。魁首如有差遣,尽管吩咐便是。”尚景侯道:“差遣倒谈不上。只是这初祖庵看着别扭,立此千年,误了许多人物。你们把它拆了罢!”几人一呆,都疑心听差了。

    智慧法王脑筋却快,笑道:“要说这初祖庵也真该拆!少林僧千百年来,皆为固守达摩法传,方致泥足自陷,不能另辟藩篱。可惜今儿没带镐头,不然魁首发话,我们还怕卖点子傻力气么?”

    尚景侯哈哈大笑,说道:“和尚们愚根浅智,也不消说了。听说你日月教更为荒唐,竟分出明暗两宗:明宗尚白,暗宗尚皂。你四人一身鬼服,想必是那人死党了?”此言一出,几人神色皆变。

    忍辱法王打一躬道:“不知魁首从何处听来这些闲话?本教上下一心,早无两宗之论。”尚景侯道:“既无二宗之论,何有明尊、明使之分?二者本为一体,原由我兄长独享。你等当我不知么?”

    智慧法王笑道:“本教自唐时传入中土,其间职份屡有改易,难怪魁首不明。按摩尼残经所载,本教原有三大明王之说:其明父者即明界无上明尊,其明子者即日月光明使,其净法风者即惠明天王。唐、五代及宋以降,又分出净风、善母为二光明使,净气、妙风、妙明、妙水、妙火为五明使。直至第二十七代教主践位,方将诸明使之号革除,仅存大光明使一职,暂由教主代为行权。并云:‘若有明使,出兴于世,教化众生,令脱诸苦,则明尊、明使同掌圣教,为大、小明王。"今圣教修睦养和,更兼圣教主推贤让能,故大明使应运而生。此乃本教昌隆之象,魁首何以疑为祸乱?”

    尚景侯不答,目视远山道:“据传你教中因我看了心经,都有意架空我家兄长。可有此事?”智慧法王惊道:“魁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莫……莫不是教主托人相告!”话到此处,自知失言不敬,忙即收声。忍辱法王却接腔道:“虽说"明王心经’乃本教秘典,但教主既允魁首观览,旁人也无话说。不过那宝典中荟萃了本教至高武学,教主轻易示人,终究不甚妥当。”

    尚景侯听罢,默立了片刻,忽道:“你四人联手,自忖可阻我入寺么?”几人都是一惊,异口同声道:“魁首不要误会!我等此来,确为助你一臂之力。”尚景侯笑道:“你等有何能为,配来助我?若是惠明法王同来,我倒有心承情。”

    忽听常胜法王森声道:“柳文澜多年不入圣庙,已是叛教反逆!魁首以之作比,那是瞧不起我等了?”言下大有骄狂之气。尚景侯也不看他,淡淡一笑道:“你等既自荐于前,想必有所凭恃了?”常胜法王板着面孔道:“我等再不自量,也不敢在魁首面前逞能。不过普天下习武之人,都盼着能在你老人家眼底现丑,明知道云泥有别,却也不枉苦练了一遭。”另几人纷纷点头,显是大有同感。

    尚景侯微露倦色道:“只听这"苦练‘二字,便没上道。休再绕舌,都滚回去念残经去罢!”常胜法王哈哈一笑,反跨上半步道:“我等这点道行,自难入魁首法目。然近年来蒙教主错爱,已初窥心经妙义,独恨幽径难通。魁首过目不忘,如能指点些高深诀要,使我等步上新天,则教主也必感欣慰,暗喜宝典得人。”

    尚景侯听了,摇头叹道:“我当初不过好奇,方借贵教心经一阅,谁想竟落下话柄,由人说短道长。那心经虽有些道理,也不过人间法门,难道真配我偷学么?”常胜法王道:“魁首是天外的手段,自无偷习小术之理。但人言啧啧,最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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