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_第二十一章亲仇俱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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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亲仇俱失 (第8/11页)

实令他受益匪浅,特意让我转告将军:若能因此顿悟,日后有空必将亲去京师将军府拜谢。”

    许惊弦闻言心中一动,宁徊风无意之中透露了一个秘密:遇见陆文定、鲁子洋等人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情,三天之中却能够及时得到简歌的回音,这说明简歌决非身处东海之遥,应该就在这附近,就算是以最迅速的飞鸽传信,最远亦不离江南。但要找到筒歌,先必须闯过令日这个生死之关。

    明将军一字一句道:“你设毒计害死千仇,我必会亲自拜谢。”

    “静尘斋传人眼光独到,挑千仇不死,迟早会看穿我精心安排的刺明计划,杀她实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为。两国交兵,死伤难免,将军是识大体之人,想必不会因此怪罪于我。”宁徊凤故意长叹一声“不过简公子重任在肩,我自当替他分忧。他虽一意面谢将军,但为免他长途奔波,宁某今日只好不放将军回去了。”

    明将军朗然一笑:“此地确是极佳的埋骨之所。只不过,想留下我,你还不够资格!”他话语间的锋芒直指龙判官,但飞瀑之后静坐垂钓的龙判官宛若老僧,姿势不变,亦不发一言。

    “龙堡主自然会告诉将军谁有资格。”宁徊风独目转向许惊弦“许少侠放宽心怀,我向来奖惩分明,叶姑娘是慕道主手下爱将,更要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所以饶而不杀。她既能借鹰儿诱来许少侠与明将军,已是奇功一件,我决不会再伤害她…”

    叶莺蓦然嘶声大叫:“不要信他胡说八道,我岂会帮这个死瞎子害你?他使不动小家伙,就给它喂下了剧毒,所以小家伙才不停地鸣叫…”她听到宁徊风当着许惊弦的面冤枉自己,悲愤之下一股郁气直透全身,虽仍不能动弹,但被封的哑xue已被冲开。

    宁徊风不料叶莺竟能冲开xue道,吃了一惊,他心思多变,暗忖莫非简歌为了换取非常道的武功,竟连御泠堂的独门点xue之法亦无私相授给慕松臣么?日后须得提防…他脑中思索,左手已凝指成爪,运起“千疮”之功疾如闪电般扣向叶莺的喉头,但爪至中途又骤然停住。这种情景之下,由得叶莺开口说话,反而更能惑乱许惊弦的心智。

    叶莺大叫:“臭小子不要管我,快杀了他!”

    许惊弦轻轻一震,握剑的右手青筋毕露,脚下却是纹丝不动。但此时此刻,再听到这一声“臭小子”,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霎时涌上心头,又怎能不顾她的生死?

    宁徊风叹道:“傻丫头啊,你不知道越是如此说,他就越不敢出手么?”若论临阵扰人心绪的辩才,此人即或不是天下第一,亦可名列三甲。

    叶莺冷然道∶“臭小子你不必有所顾忌,宁徊风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师父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宁徊风木杖轻挑,将绑缚在叶莺身上的绳索挑断几根,又解开她腰间xue道。叶莺大出意外,还道他忽然良心发现,宁徊风却忽又停手,低声叹道:“不行不行,放你容易,但就怕你翻脸无情,罔顾师命,联合这小子对付我。待我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再说…”原来他只是存心戏弄,故意只解开叶莺一半xue道,叶莺依然浑身乏力,几度挣扎全然无用。

    叶莺大怒∶“宁徊风,你要是个男人,就与我真刀真枪地对决一场。”

    “你虽得慕松臣七八分真传,但我也不会惧你。多少名门侠客想取我项上人头,还不是枉费心机?”宁徊风一耸肩“只不过身为长辈,与小辈拿刀动剑成何体统?”

    叶莺眼中怒火狂烧:“名门侠客收拾不了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但总有一天要叫你见识我非常道的诸般手段。”

    宁徊风拍头长呼:“莺儿你倒是提醒了我,你不但有神通广大的师父,还有非常道一众师兄弟撑腰,可不似这小子无亲无故…”目光转向许惊弦“许少侠你虽离开御泠堂,但那只是因为宫涤尘年幼无知,管教无力,若是换成简公子,以他胸怀天下的魄力,自是大有可为。若你与我们化敌为友,联手合作,不但今日无性命之忧,以后可一展抱负,亦能与莺儿携手并肩,更免了我此刻的为难,一举数得,还望许少侠三思。”他于占尽上风之际,提出这样的条件,确是极具诱惑力。

    许惊弦静默沉思,有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年,亦懂得欺骗诡诈之术,大可先假意答应宁徊风的建议,救下叶莺,逃出此劫,日后伺机再给他致命一击。

    宁徊风满意一笑:“许少侠不妨先好好考虑一下,等看完了龙堡主与明将军之间百年难逢的大战后,再给我答复。”

    御泠堂红尘使身负惊扰天下之任务,最懂察颜观色,随机应变,他早就瞧破了许惊弦决不会真心投降,所以故意要许惊弦在龙判官与明将军决战后才给出答复,料想明将军必死于龙判官之手,在孤立无援之际,许惊弦纵是诈降,心灵上的屈辱亦足以压垮少年的斗志,日后只要利用得当,即入魔道。这份对人性的把握、思虑的成熟,远非十六岁少年所能意料。

    许惊弦蓦然抬头∶“呸!你害我义父,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起初不分黑白被你利用,痛悔莫及,岂会重蹈覆辙?与你合作?真是痴心妄想!我决不会放过你。”

    听到许惊弦这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一番话,宁徊风脸上杀机浮现∶“既然如此,我亦不必多说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不要心存饶幸,山下早已埋伏下三千大军,只要我一声号令便可杀来,若非龙堡主执意要与明将军单独对决,此际你们早已是死人了…”

    “你不要再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公平一战么?”

    宁徊风冷笑:“你当我是那些好勇斗狠的江湖汉子么?若无法不战屈人,昔日我当不了擒天堡师爷,如今也做不了三军军师。嘿嘿,若是龙堡主击杀明将军后尚有闲心,许少侠不妨请教一下他的还梦笔。”说罢左手提起叶莺,右杖点地,就待退回。

    龙判官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宁兄留步。”

    宁徊风错愕了一下,龙判官从来只以“宁师爷”、“丁先生”相称,这一声“宁兄”显得十分不同寻常。他心知有异,缓缓道:“龙堡主有何指教?”

    “方才宁兄有一句话,老夫稍嫌有些不中听。”

    “龙堡主所指为何?”

    “我龙吟秋出道数十年,结识的都是江湖人,守的都是江湖上的规矩,可你却偏偏说自己不是江湖汉子,那么…”

    宁徊风面上滑过一丝惊慌,但他语声依旧沉着:“那只是对敌时的说法,我自幼习武,又二进擒天堡,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江湖人。”

    龙判官只淡淡说了四个字:“如此最好!”宁徊风独目眯成一线,冷冷道:“江湖人最讲究恩怨分明,看来龙堡主依然不忘四年前囚困之仇!但江湖人获是一言九鼎,有诺必践,你也莫要忘了曾对我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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