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_第06部卷五百七十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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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部卷五百七十四 (第1/4页)

    第06部 卷五百七十四

    柳宗元(六) 与顾十郎书 四月五日,门生守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致书十郎执事:凡号门生而不知恩之所自者,非人也。缨冠束衽而趋以进者,咸曰我知恩。知恩则恶乎辨?然而辨之亦非难也。大抵当隆赫柄用,而蜂附蚁合,煦煦趄趄,便僻匍匐,以非乎人而售乎已。若是者,一旦势异,则电灭飚逝,不为门下用矣。其或少知耻惧,恐世人之非已也,则矫于中以貌于外,其实亦莫能至焉。然则当其时而确固自守,蓄力秉志,不为向者之态,则于势之异也固有望焉。 大凡以文出门下,由庶士而登司徒者,七十有九人。执事试追状其态,则果能效用者出矣。然而中间招众口飞语,哗然?张者,岂他人耶?夫固出自门下。赖中山刘禹锡等遑遑惕忧,无日不在信臣之门,以务白大德。顺宗时,显增荣谥,扬于天官,敷于天下,以为亲戚门生光宠。不意琐琐者复以病执事,此诚私心痛之,堙郁汹涌,不知所发,常以自憾。在朝不能有奇节宏议,以立于当世,卒就废逐,居穷?厄,又不能著书断往古、明圣法,以致无穷之名。进退无以异于众人,不克显明门下得士之大。今抱德厚,蓄愤悱,思有以效于前者,则既乖谬于时,离散摈抑,而无所施用。长为孤囚,不能自明。恐执事终于不知其始偃蹇退匿者,将以有为也,犹流于向时求进者之言,而下情无以通,盛德无以酬,用为大恨,固尝不欲言之。今惧老死瘴土,而他人无以辨其志,故为执事一出之。古之人耻躬之不逮,傥或万万有一可冀,复得处人间,则斯言几乎践矣。因言感激,狼然出涕,书不能既(一作就)。宗元谨再拜。 与韩愈论史官书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稿,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宜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将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士,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又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一作必)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也,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以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犹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煜悖乱,虽不为史,其族亦诛。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事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者,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及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多,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以云“行且谋”也?今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不勉已而欲勉人,难矣哉! 与史官韩愈致段秀实太尉逸事书 退之馆下:前者书进退之力史事,奉答诚中吾病,若疑不得实未即籍者,诚是也。退之平生不以不信见遇。窃自冠好游边上,问故老卒吏,得段太尉事最详。今所趋走州刺吏崔公,时赐言事,又具得太尉实迹,参案备具。太尉大节,古固无有。然人以为偶一奋,遂名无穷,今大不然。太尉自有难在军中,其处心未尝亏侧,其莅事无不可纪,会在下名未达,以故不闻,非直以一时取芴为谅也。 太史迁死,退之复以史道在职,宜不苟过时日。昔与退之期为史,志甚壮,今孤囚废锢,连遭瘴疠羸顿,朝夕就死,无能为也。第不能竟其业,若太尉者,宜使勿坠,太史迁言荆轲征夏无且。言大将军征苏建,言留侯征画容貌。今孤囚贱辱。虽不及无且、建等,然比画工传容貌尚差胜。《春秋传》所谓传信传著,虽孔子亦犹是也。窃自以为信且著。其逸事有状。不宣。 与吕恭论墓中石书 宗无白:元生至,得弟书,甚善,诸所称道具之。元生又持部中庐父墓者所得石书,模其文示余,曰若将闻于上,余故恐而疑焉。仆蚤好观古书家,所蓄晋魏时尺牍甚具;又二十年来,遍观长安贵人好事有所蓄,殆无遗焉。以是善知书,虽未尝见名氏,亦望而识其时也。又文章之形状,古今特异。弟之精敏通达,夫岂不究于此!今视石之署其年曰“永嘉”,其书则今田野人所作也。虽支离其字,尤不能近古。为其“永”字等颇效王氏变法,皆永嘉所未有。辞尤鄙近,若今所谓律诗者,晋时盖未尝为此声。大谬妄矣!又言植松乌擢之怪,而掘其土得石,尤不经难信。或者得无jianian为之乎? 且古之言“葬者,藏也”“壤树之”,而君子以为议。况庐而居者,其足尚之哉?圣人有制度,有法令,过则为辟。故立大中者不尚异,教人者欲其诚。是故恶夫饰且伪也。过制而不除丧,宜庐于庭;而矫于墓者,大中之罪人也。况又出怪物,诡神道,以jianian大法,而因以为利乎?夫伪孝以jianian利,诚仁者不忍レ过,恐伤于教也。然使伪可为而利可冒,则教益坏。若然者,勿与知焉可也,伏而不出之可也。 以大夫之政良,而吾子赞焉,固无阙遗矣。作东郛,改市ㄩ,去比竹茨草之室,而?土、大木、陶甄、梓匠之工备,孽火不得作;化惰窳之俗,绝偷浮之源,而条桑、浴种、深耕、易耨之力用,宽亻?、啬货、均赋之政起,其道美矣!于斯也,虑善善之过而莫之省,诚悫之道少损,故敢私言之。夫以淮济之清,有玷焉若秋毫,固不为病;然万一离娄子眇然睨之,不若无之者之快也。想默已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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