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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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2/8页)

桌子上,沃特福德烟灰缸旁工着沃特福德台灯和插着乳白色、粉色玫瑰的沃特福德花瓶;所有那些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又罩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波纹绸·屋角摆上与椅子配套的小巧的垫脚凳;每个垫脚凳上都铺着令人惬意的粗模棱纹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角落中放着那架古雅的古钢琴,上面有一只插着粉色玫瑰的乳白色大花瓶。壁炉上挂着菲祖母的那张穿着浅粉色、带撑架裙子的肖象。对面的墙上有一幅更大的肖象,是年轻时代的、红头发的玛丽·卡森。她的面部就象年轻时的维多利亚女皇,穿着一件时髦的、带裙撑的黑褶裙。

    "好啦,"菲说,"现在我们可以从小河这边搬过去了。有空的时候,我会把其它房间收抬好的。哦,有钱,并且花在一个体体面面的家上,不是很好吗?"

    在他们搬家关三天,天色很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家禽院里的雄鸡就快活地喔喔高蹄。

    "可怜的东西,"菲说着,用旧报纸把她的磁器包了起来。"我不明白它们干嘛要乱叫一通。手边连个做早饭的鸡蛋都没有,搬家前男人们都呆在家里吧。梅吉,你得替我到鸡棚里去一趟,我太忙了。"她匆匆地看了看一张发了黄的《悉尼先驱报》,对一同束腰的紧身衣广告嗤之以鼻。"我不明白,帕迪干嘛要让我们订这么多报纸,谁都没时间去看。它们只是被摞起来,用炉子烧都来不及。看看这张吗!比咱们这所房子的租约还旧。唔,至少它们可以用来包东西。"

    看到她母亲这么快乐,真是叫人高兴。当梅吉快步走下屋后的台阶,穿过灰飞尘扬的院子时,她想道。尽管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盼望着住进大宅,可是,mama却好象更急迫,似乎这样她就能回忆起住高楼大厦的滋味了。她多聪明,鉴赏力多高啊!有许多东西以前谁都不了解其意义,因为他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钱来使它们焕发出异彩。梅吉心中十分激动,爹爹已经被打发到基里的首饰店里去了。他要用5000镑中的一部分给mama买一串真正的珍珠短项链和一对真正的珍珠耳环,只有这些东西上面才有小钻石呢。他打算趁他们在大宅中吃第一顿饭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送给她。现在,她已经能看到她母亲脸上往日的那种郁闷之色已经不见了。从鲍勃到那对孪生子,孩子们都在急切地等待着这个时刻,因为爹爹已经把那只扁平的大皮盒子给他们看过了。打开那盒子之后,只见黑丝绒的底座上放着那闪着白色乳光的珠子。mama的心花怒放深深地感染了他们,就象看到下了一场喜人的透雨一样。直到眼下,他们还不理解这些年来他们所熟悉的她是多么不幸。

    鸡棚很大,里面养着四只公鸡和40多只母鸡。夜晚,它们栖息在一个破烂不堪的窝里。在细心扫过的地面上,四周有一排装满了稻草的赤黄色板条箱,鸡可以伏在里面。鸡窝的后部高高低低地横着一些栖木。但是在白天,这些母鸡就在一个用铁丝网拦起的大饲养场里四处咯咯地叫着。当梅吉拉开饲养场的门,挤进去的时候,这些鸡急忙围住了她,以为她是来喂食的。但是,梅吉是晚上喂食的,所以她一边嘲弄着它们这种愚蠢可笑的样子,一边从它们身上迈过,向鸡棚走去。

    "说真的,你们这群没出息的鸡!"

    她一边在鸡棚里翻弄着,一边一本正经地斥责地它们。"你们一共有40只,可是才下了15个蛋!连一顿早饭都不够,更甭说做蛋糕了。嗯,我现在警告你们——要是你们不赶紧干出个样儿来,你们的命运就是上砧板,那东西是专门对付鸡笼里的老爷和太太们的。别跟我伸尾巴翘脖子,就好象我没把你算在内似的,先生们!"

    梅吉用围裙小心翼翼地兜着鸡蛋,唱着歌跑回了厨房。

    菲正坐在帕迪的椅子里,读着一张《史密斯周刊》。她脸色发白,嘴唇在动着。梅吉能听到男人们在屋里到处走动着,六岁的詹斯和帕西在摇床上笑着,在男人们离家之前,是从不来不许他们起床的。

    "妈,怎么啦!"梅吉问道。

    菲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前方,上唇周围沁出了一片汗珠,两眼发呆,充满了一种克制的、绝望的痛苦,好象她内心在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不喊出来。

    "爹,爹!"梅吉害怕地尖叫着。

    她的这种声调把他喊了出来,他还穿着法兰绒内衣呢。鲍勃、杰克、休吉和斯图也跟在他身后出来了。梅吉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着mama。

    帕迪的心好象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向菲弯下腰去,抓起了她那软弱无力的手腕。"怎么了,亲爱的?"他用一种孩子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的声音说道,然而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知道,他们不在旁边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声音和她说话的。

    她似乎还能辨别得出那特殊的声音,这声音足以使她从那个人吃惊的迷离恍惚中缓过劲来,那双灰色的大眼睛抬了起来,望着他的脸;这双眼睛和善而又憔悴,再也不显得那样年轻了。

    "你看这里。"她指了指报纸下方的一条消息,说道。

    斯图尔特刚才已经走到了他母亲的身后,站在那里,两手轻轻地扶在她有肩膀上。帕迪在看那篇文章之前,先看了他儿子一眼。斯图尔侍的眼神简直和菲的一模一样。帕迪向他点了点头。曾经让弗兰克感到嫉妒的情形从来没有使斯图尔特萌生过嫉妒,好象他们对菲的爱只能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而不是使他们离心离德。

    帕迪缓慢而大声地读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凄楚。那小小的标题是:《拳击家被判无期徒刑》。

    弗朗西斯·阿姆斯特朗·克利里,26岁,职业拳击手,因去年7月谋杀32岁的工人伦纳德·艾伯特·卡明,今日于古尔本地区法院被判刑。庭审只进行了10分钟,陪审团便做出了裁决,建议法院给予该犯最严厉的惩罚。贾斯蒂斯·菲茨休-坎尼里先生说,这是一个简单的、一目了然的案件。7月23日,卡明和克利里在海港饭店的公共酒吧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嗣后,古尔本警察局的汤姆·比尔兹莫尔警官由两名警察陪同,于当夜被海港饭店业主詹姆斯·奥格尔维先生唤至该店。在饭店后面的胡同里,警察发现克利里正在击打已失去知觉的卡明的头部。他的拳上沾满了血迹和卡明的一簇簇头发。在被捕时,克利里虽已饮酒,但神智清醒。他被指控为进行暴力袭击,企图造成人体严重损伤。但是,第二天卡明在古尔本地区医院因脑震荡死亡之后,指控被改为谋杀。

    律师阿瑟·怀特先生进行了抗辩,以精神病为理由认为被告无罪,但是四位医学证明人明确声称,根据门纳夫登法律条文,克利里不能被认为患有精神病。在向陪审团的陈诉中,贾斯蒂斯·菲茨休-坎尼里先生告诉他们,不存在着有罪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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