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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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5/6页)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明白,这件事意味着她再也不能同时保住他们两人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弗兰克嘶哑地说道,"我要是早明白就好了!我要是早明白就好了,"他吃力地把头转向了拉尔夫神父,"神父,放开我吧,我不会碰他的,上帝保佑,我不会碰他的。"

    "上帝保佑你?上帝会让你的灵魂烂掉的!让你们俩的灵魂都烂掉!要是你们毁了这孩子,我就把你们宰了!"神父怒吼着,现在他是唯一发怒的人了,"你们知道吗?我是怕我不在你们俩会互相残杀,才把她留在这儿的,结果却让她听到了这番话!我真该让你们互相残杀,你们这两个卑鄙、自私的白痴!"

    "好吧,我要走了,"弗兰克用奇怪的、无力的声音说道,"我要去参加吉米的拳击班,我不会再回来了。"

    "你一定得回来,"帕迪喃喃说道。"我怎么对你妈说呢?对她来说,你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重要,她决不会宽恕我的。"

    "告诉她,我去参加吉米的拳击班了,因为我想出人头地。这是实话。"

    弗兰克异样的黑眼睛闪着嘲讽的光芒。这眼睛还在神父初次见到时就使他感到惊奇,灰眼睛的菲和蓝眼睛的帕迪怎么能生出黑眼睛的儿子?拉尔夫懂得孟德尔①定律;即使菲的灰眼睛也不可能造成这种现象。

    ①孟德尔,1882-1884年,奥地利生物学家、遗传学家——译注

    弗兰克拾起帽子和外套。"噢,这是实话!我早就该明白的你没有mama在一间房子里弹钢琴的回忆!这表明你是在我后边得到她的,她先属于我。"他哑然而笑,"没想吧,这些年来我总是抱怨你拖她的后腿,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拖她的后腿,弗兰克,谁也没有!"神父喊道,想把他拉回来。"这只是上帝那难以捉摸的伟大计划的一部分;你应该这样想!"

    "上帝那难以捉摸的伟大计划!"从门口传来了那年轻人嘲讽的声音,"德·布里克萨特神父,你当神父时,比应声虫高明不了多少!我说上帝保佑你,因为你是这里唯一不了解上帝的人!"

    帕迪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他吃惊地看着跪在炉子旁,哭得东倒西歪的梅吉。他站起身来,走到她在前,但拉尔夫神父粗暴地把他推开了。

    "别碰她。你干得已经够了!柜橱里有威士忌,去喝点儿吧。我先送她去睡觉,然后回来和你谈谈,你别走。伙计,听见我的话了吗?"

    "我会呆在这儿的。神父。让她去睡吧,"

    在楼上那间迷人的、苹果绿色的卧室里,神父替小姑娘脱掉了外衣和衬衫,让她坐在床边,然后再给她脱去鞋袜。安妮送来的睡衣放在枕头上。在脱她的内裤之前、他把睡衣拉过来,从她的头上轻轻套下。他一直跟她扯着不相干的闲话,比如扣子拒绝解开啦,鞋带顽固地紧缚着啦,缎带解不开啦,等等。她是不是在听,那就很难说了。烦恼、痛苦和难以方喻的童年悲剧,远远超过了她这种年纪可以接受的范围。她的眼睛越过他的肩头,忧郁地凝望着。

    "现在躺下,亲爱的姑娘。安心睡吧,我一会儿就来看你。别担心,听见了吗?咱们以后再谈这件事。"

    "她好吗?"当他回到客厅时,帕迪问。

    拉尔夫神父伸手去拿柜橱上的威士忌,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我真的不知道,老天在上,帕迪,我想知道什么对爱尔兰人祸害更大。是酒呢?还是脾气?是什么使你说出那番话?不,别忙着回答!当然是脾气喽。当然,没错儿!我头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他不是你们的孩子。"

    "没有什么能逃掉你的眼光,是吗?"

    "大概是吧,反正我的教民遇上麻烦或有痛苦时,我不用费多大劲就看得出来、既然看出来了,尽力帮忙就是我的责任。"

    "神父,你在基里是深受爱戴的。"

    "毫无疑问,这靠的是我的脸和我的身材,"神父尖刻地说道;他本来想轻描淡写地讲这话的。

    "你这样想吗?我不赞成。神父,我们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精神上是个很好的引路人。"

    "(口害),不管怎么说,我好像完全卷进你们的麻烦中去了,"拉尔夫神父不安地说道。"伙计,你最好把心里话都倒出来吧。"

    帕迪凝视着火光,在神父送梅吉睡觉去时,他尽量把炉火添旺,并以极度的懊悔和狂暴做这件事。他手中的空杯不断地颤动着;拉尔夫神父站起身,把酒瓶拿来,把那杯子倒满。帕迪考虑了好一阵子,叹了口气,擦掉了脸上挂着的泪水。

    "我不知这弗兰克的父亲是谁。这件事发生在我见到菲之前。她家人的社会地位在新西兰首屈一指、她父亲在艾希伯顿以外的南岛上有一大笔小麦和羊群的财产;钱算不上什么东西;菲是他的独生女。据我所知,他为她安排生活——到故国去旅行,在社交界露面,找一个好丈夫。当然,她在家里从来不干活。他们有女佣人、男管家、马车和马,生活得就象贵族。

    "我是个挤奶工,我常常从远处看见菲带着一个大约一岁半的男孩子散步。后来,老詹姆斯阿姆斯特郎米找我。他说,他女儿玷污了他的门风,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当然,这件事被压了下来;他们想把她赶走,可她祖母唠唠叨叨,不肯答应,他们别无选择,只好把她留下。尽管这是件尴尬的事。现在,她祖母快死了,谁也拦不住他们把菲和那孩子赶走。詹姆斯说我是单身汉,要是我肯娶她,并保证把她带离南岛,他愿意付给我路费,外加500镑。

    "是的,神父,这是我的运气。我厌恶单身生活了。但我一直是个腼腆的人,从没和姑娘好过。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个好主意,老实说,我才不在乎那个孩子呢。她祖母听到了风声,便派人来找我,尽管她病得很厉害。我敢说,她平时一定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却是一位真正的贵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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