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阳_第七章天穹的回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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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天穹的回响 (第3/7页)

不能,我没事,首长…”听了秦震讲的那一幕悲剧,她心里有多少话要说,但憋在肚子里,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震像从一个线团中找出了一根线头,既然找到了就往外抽,然后一点点缠成线球。

    “母亲。”

    提到母亲,他眼里漾出一种幸福的光彩,十分动人。

    “我还记得母亲,她身子骨有点单薄,可是为人坚强、果断。在武汉,我和真吾一直带了小真真和父亲母亲住在一道。母亲和父亲一样,也是老同盟会员,孙中山流亡日本时,他们也在一道,大革命时期,她是出名的工会领袖,整个武汉哪一人不知道陈雪飞?

    “父亲被暗杀,她收敛了尸体,没说一句话。可是,夜深人静时,她放声大哭,哭得那样痛苦,那样悲伤。

    “许多工友听到噩耗来看望她,劝她歇息几天。可是,天一亮她就照往常一样出去奔走了。那段时间,她很少言谈,有时就那样呆呆坐着。只有小真真惹祖母喜爱,她爱真真,真真爱她,深更半夜,真真从睡梦中还叫:‘奶奶——我要奶奶么!…’母亲每走进家门,必定先抱住真真,亲呀,笑呀,…我觉得母亲心上的伤疤也许就这样慢慢愈合了吧!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跟我念起父亲的一首诗,可惜年长月久我只记得两句:

    $R%大江一任东流去,

    笑把吴钩盟死生。$R%

    “那以后多少年,我每一想起,都深深后悔当时没有懂得母亲的心意,——她将不惜生命为父亲报仇雪恨,共死生啊!

    “白色恐怖的乌云愈来愈浓重,愈来愈低垂。”

    “一天,母亲说,‘震儿!真儿!你们要做点准备啊!’志士的坚强和母亲的温柔同时出现在母亲身上,‘汪精卫要缴工人纠察队的枪了!’”

    “‘那么说要下毒手了?’”

    “‘看情形是这样。’”

    “‘那怎么办?’”

    “母亲挺身站起,昂着头,攥着两拳:

    “‘不交——一根也不能交!我从来鄙视没有骨气的家伙,我不能对汪精卫唯唯诺诺,唯命是听。’母亲一阵冷笑,‘头可断,血可流,枪不能交!’”

    “就在这一天,——也是下着雨(他望了望冷雨敲窗的窗玻璃),白刃相接,僵持不下了。

    “总工会里里外外挤满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声言,要来缴,就自卫反抗。

    “母亲给汪精卫打电话,她大声猛喝:

    “‘什么?他不接电话?我自己来见他!’”

    “她咔嚓一声把电话耳机甩在桌上,气昂昂往外走。”

    “工友们包围了她,不放她去,她拉着几个老上友的手说:

    “‘怕什么?留得青山,永埋忠骨,革命自有后来人!’”

    她跳上汽车,径直闯到汪精卫的公馆。

    “汪精卫从流亡国外时,就从心里惧怕陈雪飞,这时,就想方设法安抚她:

    “‘咱们都是同中山先生一道共过患难的…’”

    “‘汪精卫!亏你还敢提孙先生,尸骨未寒呀!’”

    “‘夫人息怒,事情总好商量…’”

    “‘夫人!我是谁的夫人?我的先生在哪里?’”

    汪精卫见说不服,就提出条款,并且写了字据,签名盖章:

    “‘决不收工会一枪一弹。’”

    “‘好啊!你要食言,我就公布于天下。’”

    汽车从漾漾雨雾中飞去,又从漾漾雨雾中飞回。就在母亲满怀胜利信心向工友们奔来时,从汽车后面射来一枪,这一枪打得那样准——它穿过玻璃窗,正打在母亲的头上。司机开车狂奔,奔到工会,跳下车就喊,工人们嗡地一声冲上来,将汽车团团围起,——母亲像靠在车座背上安安静静睡着了,只从额头上沁出一股殷殷鲜血,她已停止了呼吸。

    “几天以内,连遭两次打击,我…”

    秦震合上眼,脸色煞白。

    严素要给他输氧,他轻轻把她推开了。

    “一个大拇指般的小人物呀!…”

    “为了进行最后反击,工人们决定举行大规模追悼会。追悼会在工会召开,人到得很多,哀乐声声,泪雨纷纷。工友们捏住枪杆子一行行从母亲遗体前走过,大厅里外一片悲恸的哭声,我和真吾侍立在遗体旁边,还有小真真,我的小真真…当一个老同志一把抱住她时,这个孩子没有一滴眼泪,她的小脸白里泛青,瞪着两颗大眼睛,捏住两个小拳头,只说: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至此,秦震紧闭双目,咽下一腔苦涩。

    三

    严医生连忙驱赶掉床周围的人。

    陈文洪背过脸朝墙站住。梁曙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拉上陈文洪一起,走到阳台上去。

    严素给秦震输氧、注射,她拤着他的脉搏。

    等到缓过来,已下半夜一时。

    雨还在潇潇不停地落着。

    秦震歉然地看了严素一眼。

    严素腮帮上还沾着泪渍。"VNKO" >VN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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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声说:

    “医生!…在心里闷了几十年,我决心不回武汉,不再提这些事。现在,回来了,我们回来了…我要把这一切告诉陈文洪、梁曙光,告诉你,严素,告诉你!…”

    通阳台的门轻轻打开,他们又进来了。

    严素哽咽着:“你可不能再激动!”

    秦震连忙说:“激动的事没了。”

    他用目光示意陈文洪、梁曙光走近些。

    “给母亲送葬那天晚上,我的一位老世伯——国民党里很有地位的一位元老走进家门,气喘吁吁地说:‘秦震!局势急转直下了,蒋介石、汪精卫联名通令:清党、清共…街上到处在抓人…’”

    一阵阵撕裂夜空的枪声响得愈来愈紧。

    “‘你们只有一条路——武装起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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