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江湖_第十一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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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第2/4页)

武功不等于不懂武功吧?”谢君恺见她聪明过人,悟性极佳,含笑点了点头,李悦低声自语:“不会不等于不懂…可不懂之人有没有可能凭自个儿就练会了呢?”谢君恺听不真切,低头问道:“悦儿,你说什么?”李悦蓦地抬头,道:“没什么,我胡想些事,你接着说吧。”

    谢君恺叹道:“我终不是练武的好料,空有内功精要在心,却是半点也领悟不透,练来练去,总是练不到点子上,所以…”想到近日遇见的少年高手——水霄与郤炀二人,不由皱起浓眉,道:“放眼武林,我现在虽混出了个小小的名头,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点微末之术,怕是再混得几年,终要被人所遗忘的。”李悦听他口气颇有恼怨,心想:“看样子,他倒并非是淡泊名利之人,心中念念不忘的是争名夺利,难道这江湖中竟也与官场里一般,才子们个个想的不过是做高官得厚禄么?”不由对谢君恺暗暗起了鄙视之心,故意问道:“那依你,是要一统武林,做那万人景仰的武林盟主才遂心愿啦?”

    谢君恺先是一怔,待听出李悦话中含义,不由仰天哈哈大笑,怅然道:“悦儿,你莫把我想歪啦。”转过头来,满身豪气,说道:“平生只愿做一顶天立地大男儿,有所大作为!悦儿,功名利禄与我无用,我的奢愿是做个问心无愧,匡复正义的侠者。只是…这侠义者又岂是那般轻易就能做到的?古来能担得起大侠这个称号的又有几人尔?”李悦听他语气豪迈,不由内心激动:“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谢大哥几次出手帮我、助我,我竟这般小瞧了他,真是该打…”面上不由一阵羞赫,眉睫低垂,手指不停的绞动着胸前的丝带。

    过得片刻,听他始终不吭声说话,悄悄抬起头来,却看见他倚在窗边,正望向窗外一株盛开的桃花。李悦张嘴欲唤,谢君恺蓦地纵身跃出窗外,手在桃树枝上一攀,人打了呼旋,又跳进了屋内。李悦大感诧异,他手里擎了枝粉色的桃花,笑吟吟的递给她,说道:“悦儿,你喜不喜欢?”李悦身子猛地一颤,喜道:“喜欢…”伸手接过,满心欢喜,将桃花凑近鼻端轻嗅。谢君恺瞧她人面桃花,娇媚无限,心里痴道:“但求能陪在她身边,每日这般瞧上她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啦。”

    李悦瞟了他一眼,眼波柔盈,心里暗暗想:“终有一日,要是有那么个机会,我定要想尽法子,让谢大哥完成他的心愿才好。”

    这时,对面门吱地一声,只听唐颖师弟的声音低道:“师姐,还行么?若不行的话,可千万莫要硬撑呀。”唐颖闷哼一声,低沉道:“还行…那妙手圣医的药果然非同凡响,我…现在好多了。咱们快走,我…我撑得住。”

    谢君恺正要开门出去,李悦却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从门缝里往外瞧去。只见那少年搀着唐颖,沉着脸半晌不应声,也不跨步,僵硬的站在原地。唐颖奇道:“怎么啦?快走呀?”少年哼道:“师姐,那妙手什么的狗屁大夫,真有你说的那么神气么?”唐颖虚弱道:“你怎么啦,这时候还来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快快走人,路上我再跟你慢慢说。”那少年一脸悻悻的表情,这才很是不情愿的跟唐颖走了。

    李悦瞧了瞧谢君恺,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抿唇笑道:“喂,狗屁大夫,你有什么神气的地方得罪了人家,令他如此不爽快啦?”谢君恺道:“我怎么知道…”顿了顿,方醒悟道:“悦儿,你怎么可以借他的混话来骂我?”李悦嘻嘻而笑,说道:“我怎么骂你啦,骂你的人是他才对。”大眼里眨了眨,露出顽皮好奇的光芒,续道:“咱们跟去瞧瞧如何?”

    谢君恺想起昨晚她师姐弟二人形迹古怪,正捉摸不透,李悦如此一说,正中下怀,当下答道:“好。”一开门,拉了李悦,悄声跟了出去。

    唐颖有伤在身,行动不变,走的不是很快,她师弟扶着她,一路东张西望,倒显得分外引人注意。谢君恺带着李悦缀在他二人五丈开外,见他二人作了寻常夫妻的打扮,混在人堆里一路往北走。

    走得片刻,便有人上前与他们搭讪,谢君恺远远见那人四十来岁,身材精悍矮小,虽作田里农夫打扮,但他走起路来健步开阔,一眼便可看出是个练家子。他与唐颖二人低声说了几句,便转身向西走去,唐颖二人紧随其后。

    往西直走了十多里路,唐颖渐支撑不住,双腿发软还直哆嗦。那农夫回头一望,也不说话,手臂揽过,将唐颖扛到了肩上放下,而后继续赶路。唐颖身子虽轻,但少说也有个几十斤重,他扛在肩上却似无物般,浑然没受影响。脚步放开,反比刚才奔得愈加快了。又奔得数里,那少年一人独行,竟被他远远扔在了后头,拉下了数十丈。那农夫回头哈哈大笑,返身折回,单臂一捞,少年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臂去挡,却是手臂一震,被他格了开去。接着腰带上更是一紧,被那农夫一把揪住,将他提拎了起来。

    那农夫负了两个人,施展开轻功,一路朝西狂奔。

    奔了片刻,他忽然又改方向,折向南去,没多久又折向东。直跑得有个把时辰,他忽然径自往西狂奔,来到一处郊外的民宅门口,将唐颖与她师弟往地上一放,声若洪钟般的回头高喊道:“阁下好俊的轻功,带着人竟还能追得上我!”

    谢君恺知道身形已被察觉,只得拉了李悦从树上跃下,对着那农夫恭谨的施了一礼,道:“小子不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恕罪则个!”那农夫嘿嘿一笑,道:“我几次欲甩脱你而不能,你果然还有些能耐。你叫什么名字,干嘛要跟着我大侄女他们?”顺眼瞥了眼一旁的李悦,微微一怔,暗赞:“好个标致的小姑娘。”李悦昂然而立,也不施礼。

    谢君恺刚要回答,那少年抢着说道:“他姓谢,是个大夫,叫什么狗屁妙手的…”李悦插嘴斥道:“什么狗…你才是狗呢,尽爱乱吠咬人的。”她原要说“狗屁”二字,但觉在人前说出不雅,出口时便又改了词。那少年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十分尴尬,却奇怪的不出声反骂,只恶狠狠瞪了谢君恺一眼。

    那农夫才“哦”了一声,静静的深宅大门忽然哗啦拉开,一人影从里头急窜而出。谢君恺骇了一跳,连忙掩在李悦身前,护住了她。没想那人影却是直奔那少年而去,只听“啪啪”两记脆响,竟是扇了那少年两耳瓜子,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连妙手圣医谢君恺你也敢不放在眼里,你还想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堂来?”那人影出手又快又重,少年猝不及防,竟被打倒在地,捂着一张脸,满是委屈。唐颖见他双颊红肿,好不心痛,唤道:“婆婆,您干么打得这么狠,冬青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外孙啊。”

    谢君恺定睛一看,那人影不是别人,竟是唐门的唐韶琪,忙施了一礼,道:“晚辈谢君恺见过唐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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