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名媛王昭君_第二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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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4/4页)

法?韩文羞惭地在心里自责,脸上颇有些不自在,昭君与林采都发觉了,看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知道她心里的为难,都有不忍之心。

    于是昭君说道:“陈将军,我这meimei,心思最灵敏。到时候她一定知道,怎么样才装得像,这一点请陈将军放心。我想只要陈将军多费心,随处为她掩饰,想来不致会露出破绽。”

    陈汤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免强人所难,只好这样答说:“但愿如此!”

    他们这样一折冲,将韩文的窘态遮了过去,恢复常态,便又问道:“请问陈将军,出国以后,是坐车还是骑马?”

    “先坐车,”昭君代为回答:“一入沙漠,只有骑马。”

    “这就要好好想一想了。”韩文说道:“车有车帷,可以不让人识面。在马上,可让谁都看得清清楚楚,会不会发现换了人呢?”

    “韩姑娘顾虑得极是。”陈汤答说:“整个计划,就是这上头不够完美。不过,我仔细想过,只要步骤周密,行动小心,亦自不妨。”

    这下面的解说,便与昭君亦有极大的关系了。照陈汤的设计,昭君登车,只须让毛延寿看清楚。中途尽量不露面,但至雁门关时,又须毛延寿再见一次,及至一出了关,可以先遣毛延寿去报告。这样,一入沙漠,马上是否真的昭君?派来迎亲的胡人,并不知道,不难瞒过。

    “当然,另外还有遮掩的方法,譬如,塞外多风沙,应该披一件斗篷,这样身材头发,就无法细辨了。”陈汤想了一下又说:“再如能抱一面琵琶,半遮面庞,亦是掩饰之一法。”

    “这一来,”韩文笑道:“我可得加紧跟二姊学琵琶了。”

    “是的!”陈汤接口:“时间不多了,只有几天的功夫。”

    一闻此言,首先是林采泛起浓重的离愁,昭君想到雁门关前一别,自己重回琼楼玉宇般的宫阙,而韩文走向黄沙漠漠,直到天边的穷荒绝塞,相形之下,有如上天入地,于心何忍?更是泫然欲涕了。

    反倒是韩文自己比较放得开。她一面想一面说:“二姊的琵琶,人间罕有,一时哪里学得会?再用功也只得两三分,画虎不成反类犬,反露破绽。倒不如藏拙为妙!”

    “韩姑娘,这可不大合情理。”陈汤说道:“不唱不弹,只抱着琵琶遮面不累得慌吗?”

    “陈将军!”韩文笑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说藏拙,不是不弹不唱,是另创新声,专工一曲,或者能显一日之长,勉强可以冒充得过去。”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陈汤大为赞赏:“韩姑娘的见识高人一等,佩服之至。”

    陈汤为人诚恳,这几句话又非假意的恭维,所以无论声音、表情,都很能感动人。韩文不由得深深地看他一眼,不自觉地流露了情愫。

    昭君心中一动,暂且不言,只附和着说:“我与陈将军同感。而于另谱新声,为了机密,不宜请教乐工,只好我来试一试。”

    “好啊!”韩文很高兴地说:“出于二姊之手,一定是好的。我想这个曲子,不妨就题为‘出塞曲’。”

    “好!”昭君点点头:“我就从这个题目上去构想。”

    “如今再谈一件事。”陈汤换了一个话题:“需有个得力的侍女,心思要巧,身体要好,不然不能胜任。”

    “是的!”昭君与林采不约而同地应声。

    “这一点,我亦早就想过。”韩文说道:“我还私底下问过逸秋、秀春,她们是一样的心思,怕万里风沙,吃不起辛苦,变成一个累赘。”

    诚然,这是一个不小的难题。为了掩护方便,必得从平时所了解信任的侍女中去挑人。但环顾左右,都像秀春、逸秋那样身体纤弱、难耐长途跋涉。

    “这便怎么处置?”昭君皱着眉说:“只怕要奏请皇上亲裁了。”

    “这大可不必!”林采平静地说:“如果真的没有人,我陪三妹到塞外去走一趟也使得。”

    这话令人深感意外,不过细想一想,都觉得这是很可以考虑的一个主意。韩文心直口快,首先就说:“若得大姊作伴,那可是太好了。不过,一则,累大姊吃这趟辛苦,于心不安;第二,名份上头太委屈,亦断断不可!”

    “名份上头,倒不是窒碍。”陈汤说道:“民间嫁娶,至亲送亲的亦很多。至于女眷送亲,虽说罕见,却绝非没有先例。”

    “既有先例,那就不必再有顾虑。我就算姊姊送亲,将来仍旧跟陈将军回来。”

    “大姊,”昭君很冷静地说:“你的身体比我们都好,不过塞外苦寒,风沙漠漠,几百里天人烟,那种凄凉苦况,毕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然则三妹呢?”

    “我是凭意志。”韩文答说:“原是准备去吃苦的,一切都会甘之如饴。”

    “我亦是准备去吃苦的。”林采很快地接口:“三妹吃苦是报君恩,我吃苦是全私谊。姊妹之情,不能坐视,而况一路作伴,并不寂寞,苦亦苦不到哪里去。”

    “回来呢?”韩文说道:“回来可是踽踽凉凉一个人。”

    “回来还怕什么?归心如箭,恨不得一脚走到家,什么苦都不在乎了。”

    连陈汤在内,大家都笑了。

    “既如此,事情就算定局了。”韩文深深俯伏:“大姊如此爱护,感何可言?”

    “自家姊妹,哪谈得到这话。不过,”林采向昭君说:“此事还须奏闻皇上。”

    “皇上一定答应的。”

    “那就是了。”韩文看着陈汤问:“请陈将军再往下说。尤其是快见到呼韩邪时,我们应该作怎么样的准备?”

    “这一层,还须见机而作,此时亦难细说。到了那里,我自会随时密陈。”

    韩文点点头不再多问。她也知道,军事上的行动,必须保密。陈汤成竹在胸,只是故意不说而已。

    “今天要奉告的,就是这些,陈汤告退。”说着便要顿首告辞。

    “慢慢!”昭君问道:“陈将军还要赶回终南山?”

    “不!明天一早才走。”

    “既然如此,不妨再谈谈。”昭君问道:“陈将军府上哪里?”

    “我家住河东。”

    “河东是好地方!”

    出雁门关必经河东,沿途情况,正是此行所必须了解的。

    因此,昭君絮絮相询,而陈汤亦不厌其详地作了解释,一直谈到四更天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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