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山河_第18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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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mdash;mdash (第8/9页)

,再一次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就在今天,再过一个时辰,自己最大的心头之患就要消失了。那些曾暗地里支持过赫兰巴雅的部族首领们,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也无话可说,全体通过了对赫兰巴雅的定罪。

    想到这儿,赫兰克雅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筹划了这么多年,忍耐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父汗虽没有明说,但他总认为赫兰巴雅比自己更聪明能干,可现在呢,笑到最后的是谁?只可惜啊,亲爱的父汗,你看不见了…

    笑得冷酷又扭曲的赫兰巴雅低头出了帐篷,再抬头时,已是一脸肃容,眉头紧蹙,仿佛整个人都被无尽的哀痛和愤怒包裹着。大帐外肃立着数不清的赫兰战士,他们皆是一身黑色战袍,雪亮的武器上也裹着黑色的布条,象征着身份和荣耀的貂尾都已摘下,为他们的大汗守丧。整个营地寂静如死,只偶有火把噼啪作响,但仿佛被拉满的弓弦,随时都会爆发。

    见到赫兰克雅出现,战士们开始有节奏地用手拍着刀柄,或手中的武器“咵,咵,咵”的闷响不断,向他致敬,直到赫兰克雅猛一挥手,声音戛然而止。赶来的各部族首领也停止交头接耳,而是纷纷退避,恭敬地给他让出道路。这种王者才能享受的待遇让赫兰克雅的心跳愈发快速,一瞬间他有种天下皆在我掌握的感觉。

    看赫兰克雅有些急切地想要登上高处“嗯哼,”跟在他身后的心腹巴永悄悄干咳了一声提醒他不要忘形。赫兰克雅脚步登时一顿,然后慢慢地走上了原本属于他父亲的高台。骄傲地环顾着四周,不论是最前面的各部族首领,还是漫山遍野的战士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仰望着他,赫兰克雅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声说道“我英勇的战士们,今天,是我们赫兰一族悲哀的日子,我失去了最慈爱的父亲也是我的指引人,你们,也失去了最伟大的一个首领!”

    他话音刚落,已经从隐约传来了哭泣声,女人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肃穆的活动,她们站在远处眺望着这里,为逝去的首领哭泣流泪。各部族首领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情或严峻,或悲戚,战士们的表情虽然哀伤却带了更多的愤怒。

    赫兰克雅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愈发努力地卖弄着自己的演技,将痛和怒完美地混合在了自己脸上,嘶哑着声音说“我们赫兰人就像草原上的狼,为了自己的家族和生存奋斗着,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可是,我的父亲,你们的汗王,一位曾经的,赫兰族最勇猛的战士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却…”他怒视着已被人架了过来的赫兰巴雅,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哗啦,哗啦,”赫兰巴雅每动一下,脚上的锁链就会彼此碰撞,路两旁的人群寂然无声,只死死地盯着他,其中很多战士曾经追随赫兰巴雅血战沙场,不畏生死,现在他们却觉得自己被这个人背叛了。赫兰巴雅一步步的感受着那带着痛的,比火还烫,比冰还冷的憎恨视线,挟持着他前行的两个战士都是克雅的亲信,他们仿佛想让赫兰巴雅多受些精神上的折磨,故意走的很慢。

    终于走到了高台跟前,一个贵族突然上前半步,一口啐了出去,赫兰巴雅下意识歪了下头,吐沫擦颊而过。这意外的举动让所有人吃惊,如是平常,这样的侮辱足可以引发一场决斗,赫兰巴雅毕竟是王子,就算他犯了滔天大错,也只能审判不能轻辱。

    “阿济!”苏日勒一声低叱,他紧紧抓住了阿济的手臂并用力气压制住了他,这才制止了阿济想要冲出去的动作。苏日勒低声说“忍不了这一时,如何救殿下出去!殿下都能忍耐,你不能吗!”阿济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下去,就听“咯嘣”几声轻响,苏日勒知道那是阿济咬牙忍耐的声音。他轻拍了一下阿济的手臂,又趴回了自己的位置,一瞬不瞬地望着场地中央。

    托赤!苏日勒在心里冷酷地念着这个姓氏,今日你对殿下的侮辱,我要让你整个部落来偿还!他回头看向身后,战士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都是赫兰巴雅一手带出来的,在他们眼里,只有大王子而没有大汗。

    苏日勒抬头看向月亮,估计了一下时间,齐格带大部队守在外围,只要自己这里得手,一定可以把殿下顺利救出,现在就看塔罕的了。想到这里,苏日勒越发全神贯注。

    赫兰克雅冷冷地看着赫兰巴雅被托赤部族的首领侮辱而无法反击,他慢步走下高台,来到赫兰巴雅面前。赫兰巴雅闻声转头看过来,在篝火映照之下,克雅微微一怔,他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愤怒,还是淡然自持的样子。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减了几分,赫兰克雅越发厌憎眼前这个人,从他十几岁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赫兰巴雅永远是这副仿佛没什么能伤到他的淡定表情。

    “我亲爱的兄长,看来你就算犯了那样的大罪,却依然没有悔过的表现,原本我还想在各位首领面前替你求情,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赫兰克雅姿态摆的很足。巴雅一掀唇角“不麻烦你了,弄这么个油锅不容易,对了,刚才你那番话说的真好,可惜我的手不得自由,无法替你鼓掌赞叹,请别介意。”

    赫兰克雅脸色随着巴雅的言辞变化着,到最后他甚至连那抹假笑也做不出来了。一旁的巴永看着他抽搐的脸部肌rou,生怕性格冲动的赫兰克雅被巴雅激怒而做出错事,连忙大喝一声“大殿下,都到了这一步,你还不祈求长生天和大汗魂灵的宽恕,还要继续做错吗?!”巴永喊得很及时,不但提醒了赫兰克雅,也让个别对巴雅那番话若有所思的部族首领不敢再多想。

    “算了,虽然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看在你身上还留着父汗高贵的血液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最后王子的待遇,”恢复镇静的赫兰克雅冷冷一笑。他向后一摆手,塔罕捧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上面放着一把牛皮做的酒壶还有一个银制酒杯。

    赫兰巴雅知道那是用珍贵的血兰所酿的酒,只有贵族在婚丧祭祀之时才可以饮用。现在克雅把这个给自己拿出来,既判定了自己的死刑再无可争议又显示了他的高贵仁慈。赫兰克雅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巴雅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巴雅正要伸手接过来,对面的赫兰克雅突然松手,酒杯掉落在了草地上,无声的滚到了火边。赫兰克雅的脸色青的跟草地有一拼,一把雪亮的匕首正紧紧地贴在他的喉咙上,周围的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身后杀声一片,苏日勒已带人从隐蔽处冲下了山坡。

    有反应快的战士就要上前迎战阻拦,塔罕大吼一声“谁敢乱动,我就宰了他!”说完将手中匕首一紧,一丝血痕登时从赫兰克雅的脖子上流了下来。一旁的巴永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他玩命嘶吼“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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